“爷爷,我们回来了!”自从老家从山脚下搬到了马路边,回老家的次数便了。房子还在山脚下的时候,车子都不好放置,放在山口吧,离家有点远。开回家吧,道儿不宽,勉勉强强开过,坡陡弯急,要是对面来个三轮车什么的就进退两难了。碰上下雨就更糟糕,时不时还有树枝伸到路中央,回一趟老家,车上总添新伤,妈妈的心也总是疼得起劲儿,频频喊着“我的爱车呀”,渐渐地,就懒得回老家了。
去年妈妈看着亲戚都搬到马路边上了,便提议把房子搬出去。爷爷答应了,于是路边竖起了一栋新房。房子在马路边固然是好的,出行也方便,车也好停,但不知怎么,我总觉得没有老房子舒服。
新房子建起,老房子就照管少了。我每次回老家还会去那里看看,那里有奶奶种的蔬菜和水果,还有一只忠诚的看门狗——豆豆。走在狭窄的道路上,侧过头去,田里的白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黄了,上面还有被虫啃过的斑驳痕迹。那块田从我记事起就一直种的是白菜,而且不管我什么回来它们都健康着,因为奶奶总是把它们照顾得很好,奶奶知道我最喜欢吃白菜,所以每年都会在这块田里撒下种子,精心培养,然后提到宜昌给我吃,奶奶从不让妈妈给我买外面的白菜,她说:“如果我没力气了你们再买着吃,只要我还动得了,就吃我的,干净,不打农药!”这句话我一直记得,想起奶奶的白菜,都有一股暖流从牙缝中流入心田。看着眼前发黄的白菜,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有了新房子,是不是意味着再也吃不到奶奶的新鲜白菜了呢?
走上石阶,豆豆便对着我叫了起来,然后开心的在原地打转。我朝它走去,几乎快要认不出来它了,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它毛发的光泽开始黯淡。豆豆是爷爷送给我的一只牧羊犬,以前的它可爱无敌:金褐色的毛发,娇小的脑袋,澄澈的眼睛闪着机灵的光芒。现在的它有点萎靡,只是眸子依然澄澈的。爷爷曾说,他会帮我照顾好它,因为它是我最爱的东西。为什么有了新房子,豆豆就不再如初?一点酸意漫上心头。
或许我是自私的,想一直拥有爷爷奶奶全部的爱,想让自己喜欢的东西永远得到最好的呵护。细细想想,其实是对曾经美好的一种留恋吧,旧房子的温暖,已经植根于心头,不是说声再见就能忘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