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很喜欢吃甜食,特别是甘蔗,吃起来没完。牙齿又不好,咬的小脸通红。母亲很是心疼,就用小刀把甘蔗剁成一粒粒的小块,我再也不用拿么费力地咬了,吃起来更舒服了,那甜甜的汁水流过舌尖,淌进心田。
母亲抹着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我专心地吃甘蔗,欣慰地笑着。一口气又乒乒乓乓地剁了一堆甘蔗。
“妈,你吃!”我抓了一把,放在母亲手里。母亲又把它放回我的小碗,拿起没剁的半根,狠狠的咬了一口,炫耀似的说:“瞧,我比你吃的多,吃得快呢!”
渐渐地,我长大了,买回来的甘蔗,吃起来也没有从前那样甜了。我便思索着,母亲的牙已经咬不动甘蔗了,我为何不像她当年给我剁甘蔗一样,给她剁一会甘蔗,让他狠狠的幸福一回呢?我乒乒乓乓地剁了一通,发现剁出的不好看而且汁水也流了不少,实在可惜,可脊背竟完全湿透了。
把一碗好不容易剁出的甘蔗放在母亲手里催他快尝,母亲惊喜地笑了笑,很夸张地咬了一块,“怎么样?”我凑上去。母亲点点头:“真甜!甜到我心里去了。”
母亲已人到中年,当年那个剁甘蔗的人已不知去哪儿了,当母亲老了的时候我也就长大了。我们心上都有一片甘蔗林,母亲把她拥有的那一份毫无保留的交给我,让它们在我心中生根发芽,而她心里的那片土地渐渐地贫瘠了,可还是在给予着,直到给完我最后一份。
吃甘蔗的人如今变成了剁甘蔗地人,当母亲老的连一个甘蔗都咬不动时,她还会变成榨甘蔗汁的人。我这么想着,抬头却看见母亲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