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候的太阳泛着暖暖的橙黄色,不刺眼,没有强烈而尖锐的光,单氲了漫天的彩缎,美不胜收。
我和母亲站在马路的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前方的灯渐渐闪烁,一辆辆汽车从面前飞驰而过,身上有因为气流带起的风的感觉。待红亮成明亮的绿。我握着母亲的手腕一步步地向前,忽的,母亲的旁边飞过一辆车,轮胎与地面摩擦而过的声音明晰地掠过耳旁,我心里一紧,把母亲从那边拉过来,看了她一眼:“看路。”她走到我右边,左手反过来抓着我的手腕,侧过脸带点埋怨,脸上的线条却莫名的柔和:“过马路的时候你不要拉我,我能看路,你一拉我我反倒不会走了。”
母亲的两鬓渐渐地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她已经慢慢的老了,变得喜欢唠叨,喜欢在琐碎的事情上用心。听了她的话后我在一旁悄悄嘟囔:“你不是每次也会拉我。”母亲似乎听到了,却没有说什么,过了半晌才听见她扭过头轻轻的笑了一声,在嘈杂的车流声中却显得格外的清晰,却在穿过耳膜后慢慢地,轻轻地悠悠飘落,熨帖在心头上,莫名的,我感到有些难为情,脸上有丝丝的热气,于是低下头盯着脚下因为岁月而变得有些模糊的白色横道,一时沉默。
人流往来穿梭,前方一个抚着微隆的小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从我们声旁走过,眼睛温温和和的泛着温柔的光芒。我心里一动,刚刚有些难为情的感觉仿佛被春风拂过一般轻轻柔柔的消失无踪了,扭头去看母亲,她的脸上已在我不经意间爬上了岁月的痕迹,一种莫名的情绪洋溢在心底,就像冬日最灿烂的阳光,就像雪山下汩汩温润的暖泉,就像断崖绝峭上的刹那芳华——满满地柔和。我反手握住了母亲的手,触到那掌心薄薄的茧子时握着母亲的手紧了紧,母亲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立即低下的头时,又扭过头,悄悄地,轻轻地,笑了一声。而我,看着被夕阳剪出的几近一般长的相依的影子,也扭过头,嘴角弯起了上翘的弧度。
天边的红日渐低渐沉,最终被层层厚厚的柔软的云包容,慢慢的消失了身影,唯有漫天用彩墨晕染了般丝丝绵绵的云相互织成锦缎,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