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时节而动。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狂风,天气反常的紧。初秋的风竟似踏万骑而来,扑向柳树,存着卷万山而去的气势,像一排排凶猛的巨浪,将两排柳树淹没——所有人都往屋子里藏去。
秋日午后明媚而又耀眼的阳光没有丝毫温度。它仅仅只照明了飞尘的身影。排山倒海般的扑向柳树,周而复始。石子疯狂的击打着树干和枝条,沙粒要把柳叶打穿。刚刚考完试的我们坐在教室里,司空见惯或“司马青衫”。
放学时瞥见它们,依旧是这般傲立,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守卫这教学楼。
俄而深秋已至,又见它们,不期憔悴至此。枯黄的,或点一抹浓绿的叶齐刷刷落下,铺成一路黄金地毯。萧瑟秋风一阵,谁曾想过之前的一树风华。
值日生又忙开来,夏日里的阴凉被粗暴的扫进垃圾桶,付之一炬。剩下的一根挺直的树干不免有些凄冷,弯弯曲曲的侧枝让人想到浑身是瘤的老人。又过一阵风——和煦的,阳光的,是大自然的轻语。没有片叶的枯枝交织在一起。摸着那骨感的茎,仿佛又听到了那日肆虐的风声,和一些来自亘古,从大地深处发出的微弱感谢。
如今,它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几个同学从它们底下走,现在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它们依然挺立,尽管脊梁不甚伟岸,依旧笑看校园里的春风秋月。
用它们仅剩下的,粗壮的,交错纵横的根,虬织成一个来春的梦。尽管没有瘦弱的诗人去唤醒它们,但春天从不会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