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父亲和我不亲。
小时候学走路,我摔倒后父亲总是让我自己爬起来;上小学回家后,父亲常一个人闷在屋里;最近,父亲更是频繁出差,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了。
一个清晨,我和父亲外出爬山。父亲出差刚回家,脸上的倦意还未完全消散。到了山下,父亲锁好车,便大踏步地走向了山口,我在后面一路小跑跟着。山中树荫浓密,格外清凉。我被这景色吸引,全然忘了脚下还有台阶……
“啊!”随着我一声惊呼,父亲转过了头:“怎么了?”“崴脚了……”“还能走吗?”我尝试站起来,但脚腕疼得厉害。“怕是走不动了……”父亲沉吟了一下,突然发话:“我背你,上来。”父亲已经有多少年没背过我了?他能背动吗?迟疑中,我趴上了父亲的背,他开始向山下走去。
趴在父亲宽厚的背上,我全然忘却了道旁的景色,我惊异地发现,父亲已有了许多白发。太阳透过云雾照下来,照在他的白发上,现出刺眼的光芒。我别过头不去看,装作欣赏风景,父亲什么时候老了呢?我把头轻轻放在父亲的肩上,太阳完全露了出来,父亲的后背湿了一片。我问他:“爸爸,你累吗?”“不累,爸爸还有劲呢!”父亲响亮的回答却让我心中五味杂陈。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永远是那么高大,那么健壮,一只手就能把我抱起来,可是十余年的光阴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满头华发的中年人。阳光愈加的强烈了,我闭上了眼睛。
回家后,我的心还是难以平静。晚上去端水时,听到父母房中有说话声,我凑过去!“你说你逞什么强,腰都扭了也不说……”“哎,女儿脚崴了,总不能让她走回来,这腰是老毛病了,过两天就好了……”
靠在门上,我想起了小时候,父亲会把我顶在肩上,逛公园逛超市;会在打印机坏了时帮我手抄资料;会给我做最好吃的饭……原来父亲虽然从来没有说,但他的爱深沉含蓄,稳稳的,象山一样,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