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咬破夜的唇,将一抹血色染于天际。银丝晃了眼,深色的沟壑记录着分离的时间,微启的双唇颤动却吐不出只字片语。
这是每个清晨的一道风景,倚靠的花槐树像寄托了她的牵挂。
有人曾对她说过,当老槐树长满绿叶,她的儿子就会回来。
她信了……
她拿着省下的零钱换了线,弯曲的手指一针一针地倾诉道不完说不尽的牵挂。
曾一度的饿肚子,只为赶在叶新生之前完成她的作品,给儿子最温暖的母爱。
牵挂啊,母亲心中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衣服累积着思念,丝线饱含了牵挂,却唤不回远去的游子,她等不住了,带上模糊的地址,由牵挂引着,踏上了远行的路……
那时候,我竟有些痛恨牵挂,它为老人带来的只是失望与磨难。
没有人知道老人如何到达,如何寻找,回来时,她背好像更驼了,脚步更小了,只是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告诉我们,她成功了,成功地将那一叠牵挂送给了儿子。
或许在那个春天,老槐树开得更绿了。
她说,儿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狠狠揉了自己的眼,她明白了,那是儿子的牵挂,当儿子紧紧拥住她,那一声娘,将所有牵挂化为满足泪水。对他的担心,对他的思念也就值了。
我读过很多思念的文章,认为已经麻木了,但看到一份牵挂,我知道牵挂是无法用言语来叙述的。
孩子问妈妈,风是什么,妈妈说,风是牵挂的使者;
女孩问男孩,雨是什么,男孩说,雨是牵挂的寄托;
游子问母亲,牵挂是什么,母亲说,牵挂是最甜密的包袱。
第二天,小屋前一片素白,虚假的哭喊声,人们走过,仅留下那一份尊重与敬佩。
屋外的老槐树依旧浓郁,爆裂的树皮却泄露了它的情,随风而落的叶,你是否收到它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