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夜晚,天上零落地缀着几颗星星,幽幽的白光把不大的操场照得朦朦胧胧的。
“铃——”放学铃声划破了耳边的静寂。我收拾好书包踏上了回家的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黑压压的云将淡淡月色遮住,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缩缩脖子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身边有同学不满地抱怨着:“每次学校一当考场就要求我们将抽屉清空,这么多书,很累的耶。”
我掂了掂身后的书包,一边在心里赞同地点点头,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出了校门,我的目光搜索到妈妈的身影,她似是还没看到我,在呼啸的风中探出头,皱着眉头努力在蜂拥而出的人群中找寻着我的踪迹。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起,她手里似是紧攥着什么,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中,厚重的衣服衬得她瘦弱而矮小,仿佛沧海桑田间永恒不变的风景。她却在目光触及到我的瞬间,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冷了吧,”妈妈随手递给我一个塑料袋,是一瓶温好的牛奶。妈妈又很自然将围在自己脖上的围巾摘下,挂在我的身上。“这样总会好些了吧。”她似是在喃喃自语。尚带着妈妈体温的围巾,让我在这冰冷的夜色中感受在丝丝温度,月亮好似从层层云彩中探出了脑袋。
妈妈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书包上,“书包很重吧,来,我来背。”“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忙躲开妈妈已伸来“夺”书包的手。她将眉头重新皱起,“你还小,不要背太重的东西。”我望着妈妈,只发觉,她好像在逐渐地老去,岁月在她曾姣好的面容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不经意间,我已出落地比她还高。发愣间,妈妈已取下我肩头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沉重的书包将那抹身影压低,风卷起了地上的几片枯叶,脸上有些湿润,是下雨了吗?
我快步跟上前去,轻轻拉起妈妈的手,些许冰凉的掌心却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妈妈,感谢那是你,让我真正地明白了一句话——爱就是不设前提的心疼。
岁月面前,人人从命,可我知道,你会在一次次翻山越岭的马失前蹄中将我接住,人生漫漫长路,还好有你总是张开双臂护着我,为我遮风为我挡雨。时光像一辆老旧的绿皮火车,载着我们义无反顾地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