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又至。晚风闻得让人心酥软,那充满阳光味道温暖的春风,当她袭过我的脸庞,就像阿婆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
阿婆是一位朴实的地道农民,她身体十分强壮,现在也非常健康。已经退休十年多的她常常笑着说:“一辈子就劳动的命,不劳动就会生病。”阿婆虽过六十岁了,白头发却寥寥无几。小时候,在我眼里,阿婆的眼睛就像一块棕色的琥珀闪烁农民特有的智慧光芒,还有一种曾读不懂的爱。大了,看我一天天长大了,阿婆一天天衰老了,我充满了力量,而阿婆的脸上被岁月又刻上了几条让人心疼的皱纹,而阿婆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智慧和慈爱的光芒,只是添上过度劳累的血丝。
小时候,阿婆从不吝啬对我的爱。只有七个月大的我,因为父母工作繁忙被送到阿婆家,父母则每个月给阿婆我的生活费,她算是我的保姆。那时候,我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没让她多费心思来照料,阿婆在我睡觉的时候也不闲着,到后面的香山上去捡柴火,到下午一个人背了百多斤的柴往家走。有时,我睡醒了,看不见阿婆,就用尽吃奶的劲儿哭,阿婆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到床边哄我,用一种安慰、慈爱的眼光看着我再次安然入睡。大点,我和阿婆常常去地里摘菜,可惜我到现在也没认识几种菜,我到地里,不过就是玩耍。拿起一个土块就砸路过的癞蛤蟆,吓得它乱跳,阿婆呵呵地笑了一会儿,就用大手捏我的鼻子,连她的眼睛都在笑,说:“你这个小调皮鬼,真像个小男孩。”有时,我就把地里摘下的韭菜喂了鸡,草拿给阿婆炒菜用,她笑得更厉害了,她盯着我的眼睛眨一眨,那时那双眼睛就特别漂亮,亮得犹如黑樱桃一般,然后再苦口婆心低教我认一遍,我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即使我已经长大了,阿婆也从不吝啬对我的爱。到我要上小学一年级时,就离开了阿婆家,那七年的感情之深厚无法比拟。在学校住宿,我星期六、星期天又要写作业,所以,除一、二年级,我就很少再去阿婆家,再回到那幢我眷念、充满美好回忆的房子。每到周末时,阿婆总是不厌其烦低打电话问我们要不要过去吃饭。待我过去吃饭时,她总是笑盈盈地打量着我说:“长高了,成大姑娘了!”她的眼里依旧闪烁着那熟悉的慈爱的光芒。我吃饭,她不停地将好菜夹到我碗里。我吃饭慢,她就耐心地等着我,注视着我慢悠悠把饭吃下去,咽尽,此时,看到她的眼神,我仿佛觉得是她正在吃得有滋有味,流溢着一种幸福的满意。
阿婆的眼睛不好,看东西模糊,要戴老花镜才可以看书、杂志、报纸,但从未模糊的是她眼睛里对我不变的爱。那一双眼,只要我回想一遍,心头就满是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