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人工智能“小冰”的诞生轰动一时。冷冰冰的机器,却学习了名家的千篇诗词,掌握了写诗的能力,甚至还出版了诗集《阳光失了玻璃窗》。
再想起之前Alphago击败了围棋高手李世石、柯洁的事实,人们不禁担心:
人工智能仿佛已掌握了人类思考的能力,不论是智力上,抑或是情感上。
为人类正言——专业人士考察了小冰所作诗歌,结果倒让人一时放宽了心:诗歌毫无逻辑,语言华美却毫无内在,比起所谓的"智能",更像是一个"套作机"。
曾有专家这样评价Alphago:"即使它赢过了世界上最厉害的围棋选手,它也不是真正的选手——它缺乏赢的理由。"
人有赢的理由,有赢的欲望,有赢的喜悦与输的泪水,而人工智能却不是,赢归功于工程师的设计,而输则只会等待下一次被更新。于它,只是在重复一段编码而已。
我们将思考分成两大类:理性与感性。将理性上升为衡量行为的标准的同时,也将感性思考化为内心的准则与底线。我们不可否认计算机已拥有一定理性思考的能力,但它却没有内心的那条准绳,评判价值观与同情心的线。
而人是有的。甚至,出于人的本能。
只是,放眼如今,它仿佛消失了。
当群众对于他人的争论只会围观而窃窃私语时;当群众对于跌倒在地的老人失去怜悯时;当众多商家对于行业安全准则明知故犯时,这样一个拥有感性思考的群体,却表现出如计算机一般的漠然。
这仿佛很可怕,而当我们设想这样一天:群体对于他人的争论选择参与,甚至抨击合乎"正义"的一方;群体对于摔倒的老人选择破口大骂"碰瓷";商家表面遵守行业规范,实则暗地里变本加厉……
当我们妄图寻找人性中消失的善时,我们却忘了,人性深处还有恶。
因此,我们永远不会像计算机一样思考。
只是表现出与计算机一般的失去价值观和同情心,罔顾后果。表现同计算机一般的漠然。
而表面的漠然,实则是人类内心深处善与恶的徘徊与竞争。漠然是人类面对纷乱社会难以一时抉择的应激与保护措施。善恶相加,呈现如计算机一般的机械的思考,而窥其内部,实则是多重思考的激烈纷争。
如若考察人性深处的恶,所谓的"恶",真的是"恶"吗?正确的价值观评判,对他人的同情心,以及做事顾及后果与对他人的伤害,这是人"善"的本能;而我们谓之"恶"的,实则不过是"趋利避害"的本能罢了。皆谓"本能",难分伯仲,却有善恶之分。导致"善"的自不必多说,而导致"恶"的——导致人最基本的"避害"需求演变成"恶"的,是社会早已混乱的秩序与人与人之间不可避免的联系,两者利益相交叠,使满足需求的行为不得不演变成恶。
由此看来,计算机的思考在人的思考面前,便显得不值一提了,计算机永远不会如人类一般思考,而人类也永远不会如计算机一般思维机械。我们表现漠然,实则是在掩盖什么。
人类的"表现漠然",仿佛已是这个"利"字为大的社会下的大势所趋。倘若想改变漠然,不妨听一听木心先生的话:"能做的只有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比起设想改变"漠然"的处境,更重要的是扼制如今的趋势。感激如今尚存的善与恶的竞争,感谢尚存的"漠然",待到"恶"已能盖过"善"的一天,社会将会变得多么可怕。
衷心地希望,我们的社会,永远不会有面对他人争论价值观扭曲、面对他人的困境同情心变成利器、面对所做的行为将后果置于死地的一天。
表现漠然,倘若不能改善什么,不如像计算机一般,继续"漠然"。
善恶之争不休,我们依然为人,依然为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