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灰砖瓦,一条又一条的巷弄——已是黄昏,我从大巴车上奔下来,在缠绵的七月烟雨里,与凤凰一见倾心。彼时,正是它最美的时刻。
刚放下行李,出了宾馆,便与一缕含着梅子气息的晚风,撞了个满怀。来到沱江边,水很清,清得可以历数江底有几粒沙,几块石。我坐在江边看水,看水草随波逐流,看白鸟飞掠湖面。
江里,倒映着整座古城。水里的古城,化作一团团斑斓的色彩,融合于江水,清新又可人。风乍起,吹皱了江水,凤凰也在水中袅袅婷婷地晃动。有船从梦中行来,搅碎了一江的影,又往夜空中蓝紫色的云彩里驶去。一只橘猫蹲在江边,深情地望着沱江,半晌,才“喵呜”一声,恋恋不舍地离去。走远,又回头。
江上,有高高低低的石柱,一路向着对岸去了。那是跳岩。它想必是沁凉如玉的。日日浸在江水里,一定也多了几分温润。此时,天空中已见不到一抹夕阳。在流转的星空下,跳岩无声地静默着。或许,它在回望一天里所有的云卷云舒,花开花落,还有只属于自己的小美好。
从江边黛青色的石头上起身,走进古城。这又是另外一个世界。温暖的橘黄色灯光投下来,映出一圈圈如梦如幻的光影。游人很多,他们或欢喜,或惊奇,在流光溢彩的老街上穿梭,在人群里时隐时现。
误入一条窄街,却在尽头发现一片花红柳绿。夜晚,这里灯如昼。人群涌来,一波接着一波,笑语喧喧不绝于耳。快乐似一尾尾透明的鱼,在人群中轻灵地游弋。此刻,在这片烟柳繁华之地的我,已沉醉不知归路。
夜深,一城的繁华,终归于寂静。
我又回到沱江边,点一壶茉莉花茶,看着花在壶中静静绽放。望向古城,发现凤凰仍是那般眉眼淡定。历经千百年的岁月,无数次大起大落,她变得宠辱不惊,只是静静地,看着身边的一切。
听着涛声,闻着江边的草木气息,我与凤凰,在深夜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