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风拂过,撩起鬓角的缕缕白发。她坐在一张酒红色的木椅上,倚着下午温暖的阳光,半眯着眼。手里那份大张的报纸,挺着黑白的胸膛,凝视着,面前的老人似乎又憔悴了。
那么远,西头的我下了车,小巷依然。一个星期没来,清静得多了,暗白色的油漆,在干涩的风中,渐渐裂痕越来越大,终于露出灰白黯然的肌肤。水泥小路上,人少之又少。中午还炎如夏天,现在连风都变得厉害,人们刻意躲避着,防止“吹”疼了身子。偶有几只小鸟飞过,带来又取走了生机。油亮的绿色铁制大门开怀地敞着,阴黑的小型甬道,静默着,似乎在等待人的踏入,不至于太过抑郁……
环顾了一会儿,眼再也转不动了,心却猛烈而热情地跳了起来,那个身影,太过熟悉,但也是第一次望见,是那样宁静缄默又不失韵致。
恍惚中,“咳,咳”,我感冒又犯了,翘首那因睡眠不足而失神的眼,心蓦地抽痛起来,这不过是一小病,几天便可痊愈,唉,又何必呢……想追过去牵起那苍老的手,细语说:“我没事”,可手里那包仿佛有千斤重,令我一步也迈不开,它拖着我,头也不回的,在学习的路上,奔跑,赶赴……
几日来,天气如婴儿的脸,阴晴不定,也没注意身体,便得了感冒,随着鼻子的不通和呼吸的急促,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面对奶奶的细心叮咛,置之不理。也不顾加重,奔波在作业之间,而奶奶却每每奔忙于我的身后。
哦,或许一时错赶了路,忙于眼前,却忽视了身后那人的重要,淡然了那份细致入微的爱。
定了定神,脚开始迈动,赶路,赶路,风轻了,路不一样了,仿佛没有尽头。路变得陌生,但似乎也走过,却不像这般匆匆,这般那么想第一刻到达。
我顶着风奔跑,快得让眼前留有的繁华已成彩影一片,变过眼云烟,消失,只剩下那镶着光的身影,铭刻在心。
“奶奶”我又抑制不住咳嗽起来,那深凹进去的双眼,透出几许担心。手轻轻携过报纸“下次要多穿点……小心再感冒了”她小心掖了掖我的衣领,而我点了点头,是一种许诺。
风很轻很轻,旁边老墙上一架葡萄藤,在阳光下显出勃勃生机,竟从来没有发现,这青涩的果,看起来也是那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