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是做早餐店的,生意好,每天卖到九点多就收摊了,一天挣个七八百不是问题。店门前是洞桥,桥洞里住着一位流浪汉,每天过着乞讨的生活。
母亲总会把早晨下的第一碗面给那位流浪汉,我总是不解的问:“妈妈,我们挣钱也不容易,为何每天都要给他送一碗免费的面?”母亲回答:“这人一辈子总有困处,今日咱帮助了他人,可能明日他人就回来报答我们呢?”“可,可他一个流浪汉有什么能报答我们的啊……”我小声嘟囔,母亲总是一笑而过。
后来,流浪汉也会以笑脸相待母亲送面时的双手,看到自己手脏,往自己的衣服上拍两下,也就算干净了,才敢去接那碗面,母亲笑笑,对他说:“不用这样,以后就直接接面吧,会凉的。”听这话,流浪汉连忙摇头,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母亲起早贪黑的习惯一直在,身子垮了,骨癌住院,早餐店也关了,贴上了停业的牌子。那个流浪汉还是在桥洞下住着,每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会看我,像是在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等不到母亲去送面了。
骨癌要找到合适的骨源,可医院没有匹配到,母亲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后来有一次放学,去医院看母亲,却惊讶的发现流浪汉出现在了医院,我看向他,他也深深的看想我,那个眼神像是在跟我告别,仅仅三秒,他就直径走了。进医院,医生跑来病房对我说找到合适的骨源了,刚有个先生捐献了他的骨,手术明天就可以做了。
我开心极了,忙问他那个捐献骨源的先生子哪里,我要去感谢他,医生想了想:“像是一位流浪汉,衣着破烂,但心肠挺好。”“流浪汉?!”我吃惊的说,“对。”听完医生的话,我连跑到桥洞下,却发现流浪汉不在那里。大概,去乞讨了吧,等了半夜,都没有回来。
后来母亲因为骨源及时,气色回来了,早餐店也开了,可桥洞下那位流浪汉却不在了。母亲感激,便还是那个习惯,每天早晨下的第一碗面,便放那留着。母亲骨癌那年,我十岁,现在十三了,那碗面还一直留着。
我想,从医院出来看我最后一眼的流浪汉,那是最美好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