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霜叶红良宵美景,看不见秋月白绿水青天,看不见假山上轻松把头点,看不见那凉亭旁燕子翩迁……”听奶奶又在唱了。
记得四五岁的时候,回我那远在山东的老家——诸城市和爷爷奶奶住过一年。
到处都是有些粗声戾气的胶南方言充斥着耳膜。说实在的那时候的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胶南话,我也听不懂。只觉得这家乡的话一点也不及普通话文雅。老家是个有点“黄土高坡”似的农村。有很多次,爷爷笑眯眯地望着我:“老康家的人就要会唱咱的地方戏——吕剧!”我不明所以。
吕剧?那是什么?这个谜底直到我七岁那年的一个深夜才解开。
夜深了,我从炕上爬起来要上厕所。走到院子里,忽然听到了“哗哗”的水声。有一个人影在那里弯着腰,嘴里仿佛在唱着什么。我好奇地走过去,又听到“多么想再看一眼徐郎的面……”奶奶在唱歌吗?
奶奶一边唱着,一边搓洗着手中的衣服。皎洁的月光似水银一般倾泻在了她的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我仔细聆听着奶奶的歌声,我听出来这是胶南方言,但有一丝疑惑,这歌声是那么的婉转却又不失刚劲,而印象中的胶南话又是那么的刺耳。这首歌虽然没有伴奏,却充满了一种浓浓的情愫,在蝉鸣和风声中竟是那般动人,不做作。
我猜想,这便是爷爷口中的“吕剧”吧!
从此,我每天都缠着爷爷奶奶问关于“吕剧”的事儿。我才明白,这地方戏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它的曲牌多达200余种,人们熟知的有“梅花落”、“叠断桥”、“点绛唇”……表演时多用扬琴伴奏。
奶奶那天唱的是“莫愁女”,这成为了我最喜欢的一曲戏。我更喜欢它字里行间中透露着的点点伤悲。
身为山东人,我有责任将吕剧传承下去。吕剧在我心中,在家乡人的心中,都是最难以割舍的一份乡音的牵挂。它是景,是情,更是那胶南之闪闪明珠。
听,奶奶又在唱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