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懂得庄子,但勾得出他依稀的轮廓。
真的,遗憾。
遗憾千年了,不知多少文献丢失,遗憾不知多少儒人政客的损毁,遗憾那伟岸的身躯只有轮廓。
真的,幸甚。
幸甚千年前有一个庄子,幸甚他能不凡不俗,无挂无牵,幸甚那里还有一个渺远的轮廓。
第一笔是他的超脱,无功于世,是其能极。能够极力延展自己的思想,无限而没有边界。楚境的对话,只是一个小角,庄子于名无求,于利无求,如有求,则将有待。而且是低级的待,不如六月息,其待以脱待为目的,而名,利、功以待束其境,不能更加深远的发展,困于死水深潭,此待将待更多的事物,待更多的人,物、事。超脱于庄子无可赞谔,是常态,是无待的必然先提。
第二笔是他的艺术。庄子很有艺术,不是条框,不是提纲,穿插的哲理在于庄子的世界中。只有庄子才能鲲鹏,才有屠龙者,才有这濠梁,才有这梁国之吓,才有这凡于此世界而不凡于庄子世界的万千之物。没有此类,庄子思想仍在,但无可流传,从此可见,庄子仍在有待之境,他放下心灵魂魄,以有待而引众生,这艺术是其待,而为无待。这个伟大的生灵没有弃万物,而是在思想中无待之境以求有待之万物无待之境,这是转换的艺术,心的艺术,不同世界的艺术。
第三笔是离。欲无待,先有待,而有待之后,需离,是精神与身躯的离,身有待以助神无待,才能有今日的庄子。其次是与人世之离,离人世而离众生,有境之旷,才有心之旷,形之旷,万物之旷。庄子在精神上与人世所离,于是有鼓盆而歌,于是有庄周梦蝶,于是有鲋鱼之问。庄子离万物而渐融其中,以达无待。
轮廓于我是勾完了,幸甚!有庄周可感,呜呼!惜感不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