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坐上父亲的车,刚走到转盘,电话便准时响了起来,父亲不紧不慢地拿起电话,按下接通,没有多说什么,只听见父亲答了一声“在路上”,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得到了最期待的答案,挂断了电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开始有了这个习惯。每当父亲接我放学走到转盘附近时,电话总会准时地响起。就好像车上安装了定位,一走到转盘,信号就会传给母亲,铃声便会在不久后响起。
母亲每次打来都是一成不变的问题:“接到了吗?”“走哪了?”……每次父亲的回答也是相同,一句“在路上”回答了母亲所有的问题,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想听的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总是在听到后便安心地挂断电话。
周五的交通堵塞是躲不过去的,我们总会被连绵不断的车流拖住回家的脚步,红绿灯便显得格外碍眼,让人恨不得把红灯涂成绿色,回家的路这时似乎变得很长很长。电话铃声如约响起,父亲把电话递给了我,耳边响起了母亲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话:“接到了吗?”我心情烦躁地回答:“堵着呢。”母亲连忙安慰我说:“不着急,饭菜都好了,回来就可以吃了。跟你爸说不着急,路上开慢点儿。”母亲用她平实的语气熨平了我的焦躁,心里暖暖的。
终于“过五关,斩六将”地回到了家中,母亲一边递过碗筷,一边问:“路上堵车了?饿坏了吧?快来吃。”我连连点头,狼吞虎咽起来。
有时母亲来接我,等不急时,我便会给母亲打个电话,母亲每次总会回答一句“在路上,马上就到”。每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立刻就踏实了,挂掉电话安静地在约定的地点等着母亲。
父亲带我回老家的路上,奶奶催促的电话也总会响起,父亲也总是告诉她:“在路上”。透过电话,我似乎能听到奶奶飞扬的声音、知道我们要回来那开心的笑声。
“在路上”,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承载着电话两头的情感。无论我们在多么遥远的路上,一定会有一个电话打来,记得告诉电话那头的人一句“在路上”。
因为,在路上的是我们,在原地的是家人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