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将至,金黄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空气中流动。
要回家了,我想。
在街道上走着,大片大片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就在我享受着这份温暖的时候,一阵喧哗声打断了我的雅兴。我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行走,用他那双黑黑的大手微微发抖地捧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碗,艰难地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给点吃的吧……”但人群中不时传来这样的声音:“走开点!……”人们像避开瘟神般的避开乞丐。
这位乞丐或许是累了,就坐在孩子们玩耍的沙地旁,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熟练地“展示”他的“无影神腿”。只见他飞快地用脚踢着沙子,沙子如雨水般的泼向老人身上。老人抬起手臂挡着,迷了眼,不停地咳嗽。老人赶紧爬起来,“绝尘而去”了。身后传来了小男孩胜利的笑声。
老人一瘸一拐地逃开了,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绝尘而去。
他好像是自己做错事了一般,在他“逃跑”途中不小心撞到一对母子摔倒了。这位母亲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穿价值不菲的衣裙,尽显雍容华贵。小孩身上的西装亦是做工精拣。这位母亲嫌弃地督了一眼乞丐,眉头一皱,嫌弃地喝道:“滚开点,哪来的臭乞丐!”话音未落,她身边的小孩早已用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望着乞丐。
我刚要上前扶起老人。
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妈妈,你看!那位爷爷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好吗?”
“好啊。”柔和甜美的声音应着。
我抬头一看,一位穿着印有某电子厂字样蓝色工作服的年轻母亲,一手牵着上幼儿园的女儿,一手提着一个装满物品的袋子。正快步走向摔倒的老人。她扶起老人,说道:“老人家,慢慢的,有没有受伤……”她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扶到路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小女孩轻轻地拍着老人身上的灰尘。年轻的母亲从袋子里拿出许多吃的,用塑料袋装起来。小女孩从她的书包里掏出刚买的零食,也放在塑料袋里。她们把装满食物的塑料袋塞到老人的怀里。
这对母女的长相,如果在人堆里难有辩认度,但眼里极有光彩,好似装满了星辰大海。
也许这对母女有一种神力。过路的人也纷纷掏出零钱轻轻地放在老人的碗里。老人不时用手擦拭着眼睛。
我望着老人和母子,夕阳似火般的余辉给他们的身上镶了一道金边,金灿灿的。
我感到暖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