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坐落在丘陵地带——朝阳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沟里,出家门不远便是重重叠叠的山。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娃,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我的童年大半是在山上度过的。山里,似乎时时有风。
小时候,我喜欢招呼上几个小伙伴,或硬拉着大人到山上去玩。当然,我更喜欢一个人到山上疯跑,跑累了就找块大石头或一片松软的草地坐下,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静静地听风的声音。
顽皮的山风拂过柳树轻柔的长发,掠过杨树、槐树高昂的树冠,卷过庄稼严实的帐篷,擦过青葱的松针,又低俯身子轻抚小花小草的头,发出簌簌的声音,似乎在吟唱一首欢快的儿歌,美妙极了。
如今,坐在这山包上,山风从这光秃秃的山上袭过,发出呼呼——呼呼——的响声好像正在讲述着一个遥远而又切近,神秘而又真实的故事。
风的诉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的小脑瓜开始胡思乱想了。作为山里的孩子,我对这大山是再熟悉不过了,即使闭了眼,也清晰的知道在我的身后,是许多的松树,这么大的一片松林,为什么没见过有松鼠?童话故事里,青山绿水间都生活着许多的小动物,它们会和小朋友们一起嬉戏玩耍。可是,在这山上,怎么连野兔和野鸡也很少见呢?只有在冬天时,听一些大人说去山上放兔子套、下野鸡药的话。我的成长过程中也好像看过两次死的野鸡、野兔。于是,我时常痴想若是这满山遍野都是小动物该多好啊。
记得以前家族聚餐时,大爷说过:三四十年前,有一群鹿可能是迁徙,路过我们这的山。那时,他还是个小伙子,就惦记着逮一只。他拿着大棍子,想扔出去打那鹿,可那鹿一跃便跳出了老远。我听了羡慕得不得了,拉着大爷的手,让他交待那鹿去了哪里。可他也不知道。他说,那时我们的山上,草木茂盛,野鸡、鹌鹑什么的漫天飞,狍子、野兔什么的遍地跑。我焦急的追问,还有什么呀,你说它们的名字不行吗?大爷笑眯眯的说道:“有很多呀,大爷以前也没见过,也就叫不上名字来。”我又羡慕的说道:“你们小时候多幸福呀——生活在童话里。”大爷爷又是一阵笑。
山风阵阵刮过,半空混沌,声音如一首沉郁顿挫的曲子,时高时低,时疾时徐,如怨如艾,如泣如诉。它们是太寂寞吧?或许是跑得太累了吧?
呜呜——呜呜——
乡亲们,你们听到了吗?风在诉说,风亦是在召唤。它们再也不愿这样游荡,它们犹如山里的小动物一样,也需要一个驻留的港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