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外婆的澎湖湾……”。
外婆不在那遥远的,听上去很唯美的澎湖湾,她住在离澎湖湾千里之外的一座小镇上。那里没有沙滩,没有海风,没有那拥有轻巧身影的海鸥,只有一大片的黄土地,和那种在土地里的庄稼。
外婆她似乎从未对生活满意过,她似乎每天都在抱怨。她抱怨地里庄稼生长不好,她抱怨偷吃的麻雀太多,她抱怨家里的小狗太顽皮,她抱怨邻居的鸭子总爱跑到菜地里去,她抱怨我学习不努力,她抱怨……
在我心中,外婆很罗嗦。外婆的嘴从一起床开始就没有停过。她劳作时在嘀咕;她吃饭时在抱怨;甚至在睡觉前一分钟都还在评论电视节目好不好看。
在家里时我总爱和她唱反调。她让我别在吃饭时看电视,我偏要那时看;她让我多看书少看电视,我偏要盯着节目看个够,她让我……所以我总是把她气得直跳脚。
我一直一直以为,以为她从来不关心我,只关心她的庄稼,因为她的庄稼,她总是忘记在家饿着肚子的我。
但……
那次,我和一个同学跑出去玩,到了傍晚,同学让我在她家同她一起睡,我当时心想,反正外婆也不关心我,反正回去又要吵架,那还不如明天再回去。于是我就“心安理得”的夜不归宿了,却不知因为我的任性,外婆寝食难安,四处奔波的寻找我。
到了第二天,我愁眉苦脸的回家去了,在心里慢慢盘算着应付外婆的方法。可一回到家,就看见外婆被秋天露水打湿后的白发贴在那黝黑苍老的面颊上,看见外婆因为整夜没合眼而布满血丝的浑浊的双眼时,我就知道我错了,无言以对,内心充满了愧疚,感到难过极了。可外婆没有责骂我,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不打招呼就夜不归宿,她会担心。
从那以后,我们还是“征战不断”,但不再是“针尖对麦芒”了,我也渐渐的开始听她的话,帮她干活。
外婆没有唯美的澎湖湾,没有她能依靠的澎湖湾,但她却是我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