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之上,年味至美。
一下火车,清晨的微风便轻拂我的脸颊虽是冬天,但这风并没有那样刺骨,反而是像欢迎我们的到来,出了火车站刺耳的方言,便在耳边荡漾。
我的老家过年是要吃席的,这次来就是为了这口年味,在我们这管宴的人叫“大师傅”,平日没有异于常人之处,但是过吃宴时,他们便有了“大师傅”一称,其中师一称呼身份便有了些许特殊。
所谓大师傅是指做饭做得最好吃的,每个村子里只有一位大师傅,我们村的大师傅便是我的大伯,这大师傅一看就不同凡响。只见大师傅马步扎得稳当,一手端着炒锅,一手拿着锅铲,翻炒之间尽显如虹气势。砧板和刀便是左膀,而锅与铲便是右臂,每个大师傅都有自己的看门菜。虽然他们做的不是什么“满汉全席”,但他们传承上一辈的烹饪技巧做出来的风味菜肴,便是我们心中的年味。煎炒烹炸代代传续,灵活中透出憨重,粗粝中带有精细,如同年味的折射。
随着过年的临近我我似乎闻到了那股年味。大伯常说做宴席菜讲究五个字,质、色、香味、器。首要的便是菜品的质量,香则是开始闻到的感受,味顾名思义便是菜品的口味。那器要讲究光亮。大伯对食材的质,向来十分在意。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席便吃了一方年味。
按照本地风俗,这宴席不管谁家办,大家都会来帮忙炉灶锅台,杯碟碗筷,大家都刷得一尘不染,今日只是备席。大伯并不急,而是在完成这最重要的一步——吊汤。他常说汤是厨师的根本,个个厨师的汤都有所不同有属他自己的独门秘方。如果没有这汤,便就没有了年味。
炉灶里面烧着火,酱锅里的汤上下翻滚着。不一会儿厨房里就演奏起了交响乐,搅动鸡蛋的嘚嘚声,切葱姜末发出的刷刷声,劈剁肋条肉发出的马蹄声,给鲤鱼过油的噼里啪啦声……各种声音,汇在一起,好不热闹,让人不觉垂涎三尺。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气好。“炮竹声声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唢呐声声,鞭炮齐鸣,大伯宣布开席。
宴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伯在炒锅的配合下完成了最后一道看门菜——酱大骨。
大伯跟我说做席的事,每当我问做席是什么感觉?他总是笑着说那是年味。
我想那滋味,是浓浓的家乡情,是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