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神圣伟大而永不褪色的爱,寻之不得。没想到它也许就萦绕在身边,藏在细微处。
爷爷奶奶因舍不得花钱,房子已经很旧了也不修缮,燕子洞和随处可见的裂痕,如同他俩一样,饱经沧桑。屋檐上布着三道裂痕,透过那裂痕,是清幽而皎洁的月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我爬上橘子树,信手折了个枝,围着月亮的轮廓细细地画了个圈儿。周围都格外的安静。大人们坐着长木凳儿,在院子里有说有笑。
溜下树,进了屋,开了灯。灰尘和砖瓦味儿交织着扑面而来,甚至隐隐约约闻到泥土的气息,一时间,我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归老屋所有,我不停的打着喷嚏“啊……啊……啊……啊嚏!”
里面的灯光不是很亮,这不禁使我有些害怕。
“哎呀!”我大叫了一声,被绊了一下。我爬起来,看了看脚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旧得辩不出颜色的箱子,厚重的灰尘覆于箱身,增添了几分古朴。锈迹遍布铜锁,箱盖打开的一瞬间,封印在里面的粉尘和记忆都跑了出来,悄无声息。
箱内是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衣物,里面还有一本书和一些钱币。我轻轻掏出书本,可刚拿出来,书页却散了一地。我彻底慌了神。急忙收拾书页,无意中却发现了两张不同寻常的纸片。书页?定然不是。钱吗?也不像。我也顾不得收拾,捧在手里,立刻献宝般跑到大人们那儿。
“这…是粮票吗?”
……
大家面面相觑,蝉虫的鸣声充斥耳旁,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两位老人。月光下,奶奶的身躯佝偻、弱小而孤独。
“这不是当年有多的粮票嘛,也没想太多,只知道好东西留着点儿,后辈就享福了……谁晓得过了这么多年就没用了,可惜了……”奶奶显得有些愧疚和自嘲。
灯光下,奶奶的满头白发如此刺眼。那是白发吗?那是她在冬天为我们操劳时落在头上的雪,是夏夜在院子里给我讲故事时照在头上的月……我想起她掌心传来的绵绵温暖,想起了她的点点溺爱,以及无限往事。
粮票已经失效,但爱一直存在,神圣伟大,绝不褪色。我小心地把粮票拉平、展开、夹进书里。我要收好它们,不让它们在记忆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