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声父亲为报酬,向你索要一切,你以一声父亲为枷锁,毫无保留地向我付出一切,手可摘星辰,亦可下海揽月,感谢你,不是超人,却为我变得万能,如太阳般温暖我的人生路。
初一那年,家里异乎寻常得忙,母亲外出打工,父亲一边在外当泥瓦匠,另一边还要操持大小家务。寒暑假,我能在家帮忙,开学后我怕父亲应付不来,可是开学后他却从来没有让我分心,虽然时间紧,但却安排的妥妥当当。
长这么大,最大的悲哀就在于拿着父母提供的物质,学着一堆他们不懂的知识,却总是嫌弃他们的笨拙,冷眼看待他们的无所适从。回想起那年夏天,父亲回来洗了澡,然后就要洗衣服,便拿起了旁边的洗脚盆,倒入水,搓起了衣服。虽然父亲力气很大,但因常年干活,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裂口,搓起来不免有些费劲。外出回来的我看到他洗的衣服以及还未倒掉的水,便大发雷霆:“你不会用洗衣机啊,你看你用洗脚盆洗衣服,水也不倒,能不能爱干净点?”说完父亲连忙将盆里的水倒掉,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委屈地说:“我又忘记了……”听到这儿,我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父亲,老了……
去年暑假的一个下午,天格外热,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柳树耷拉着叶子,睡完午觉的我忽然惊起:父亲忘带了水壶。我便提起水壶赶紧给他送去,到了工地,父亲没注意到我,只顾快速往脚手架上送砖,汗水大颗大颗顺着父亲脸上的皱纹渗入眼角,他却来不及擦起来,蹲下、上去、再下来,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他看到我后忙过来说:“你来干嘛,快回去,脏死了。”他一把接过水壶让我快回去,他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说今天晚上要吃醋溜土豆丝,要是回去晚了可就做不好了。我眼角又湿了,父亲总说土豆一炒,软软的不好吃,但土豆丝是我最喜欢的。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让他骄傲的事,但他却视我如珍宝,他从来不让我骄傲,却从来不掩饰我是他的骄傲。
冬日凌晨的工地格外刺骨,但我手里的书却格外温暖,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薄纸应有不屈之心,你放心,昔日的小棉袄定会成为防弹衣,父亲的背的确很宽厚,但我害怕有一天他会真的塌下来。父亲就如那星星般渺小,微不足道,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光芒四射的太阳。
远处的微风轻轻拂过黛山,橘黄色的夕阳,如父亲般温柔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