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止,我珍视的一些东西总随它慢慢淡去,但我也会尽力地将他们留下来,像在流水中使劲儿抓着,便觉得满足。
我曾时常在空闲的时候翻看一本画册,慢慢地翻,细细地看。每看一遍,它所画的都在我的记忆中又加深一次——起初,只是浅浅地留下一层,后来便是刻的,到现在,即使不再翻开它看,画儿上的东西也像印上了似的,总能轻易地回想起来。
这画儿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画工也并不十分精湛,并且,也不是我画的。我珍惜它,因为它是一个即使面临激烈竞争的孩童最后的“童年回忆”,是一个远行的人留给小妹妹的唯一的念想。
东风吹来的时候,春天正信步走来的时候,我有N时会看着成排成排的柳、成片成片的樟树发呆,愣在一个地方动也不动。这时妈妈便叫我一声,我才继续干接下来的事情。画册里常画着树,也不是针对性的某种树,它只是树,像春天时嫩嫩的新绿正冒出来的感觉。我看着那些柳啊,樟树啊,就莫名地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
我想这也是一种回忆吧,于是它便更让我难忘了。
炎日当头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去看看荷塘,粉粉嫩嫩的花还总爱被荷叶遮上几块,看也看不完全;难得看见一朵全露着的,花尖不知怎么的,总爱枯上一块,显出一点萎掉的黄色。
画儿上可不是这样的,我不禁又想起来了——就是这样一次次,一次次地叠上去,那几年,总是如此,看什么都能想起有一张小小的纸上描摹的故事。近几年好了许多,可还是没有忘记。
秋天也是,冬天也是,四季多少轮回,也终没有磨灭了那个美好的印象。一个闲暇的午后,有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小女孩在画画,她们把画好的作品都放在一本画册里。这便是我始终抓着不放的东西,在紧绷的生活里我一点滋味。
“是两扇门合起来成一个爱心,还是两扇门上各一个爱心?”
即使是几句话我也还记着,把它们都留在我的记忆里。现在翻开也还留着的,两扇门上各一半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