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映照红色的水影,那是阳光撒落的声音,充盈四野。
秋叶切出婆娑的树影,那是外婆婆用手拔响的,是回忆冗长的歌。回荡心田。
我是如此深爱外婆,深爱外婆的大手,如同深爱这秋日无垠的夕阳。阵阵秋风,我似乎回到那片金黄,重温那抹淡洚。
我和外婆,漫步在夕阳下乡村的归途中。
远处的袅袅炊烟,在阳光下凝结成橘红的雾。外婆粗糙的大手握着我湿润的小手。夕阳喷吐的光芒中,祖孙二人的影子被拉得格外悠长。外婆的手有节奏地律动着,一起一降,我的手也舒适地在夕阳的暖意里摆动着。平铺的落叶被我们踩出欢鸣“吱呀……”像秋天的颂歌。外婆唱起歌谣:“夕阳无限好,落叶皆有情……”一字一句,沁人心脾。
外婆的手,酝酿着热烈芬芳的爱,辽远常长。
穿过夕阳下的羊肠小道,踏步进入暖阳阳的乡村小巷。青灰的石板镀了金,落漆的铁栏映阳光。外婆微弓的身子贴着浸满汗水的花布衬衫。她的步子小小的,细细的,像石墙上斑驳的光影,穿梭在窄窄的间隙之间,轻轻的。外婆的手愈发捏得紧了,温润的汗水沁出手心,我也更加用力地贴住外婆的手。“当心啰!跟紧啰!弯弯拐拐,小心迷路!”外婆打趣地快步小跑几步。我笑了,也走几步,紧紧追上她。我们的笑声,就在巷子里回荡着。
外婆的手,是我忠恳的依恋,欢悦而美好。混杂着稻谷麦香的金色草屋里,昏暗的煤油灯微微地发光,轻溢的柴木香在空气里回荡,斜阳缓缓地涌入半掩的窗。外婆细细地搓捻着新收的麦子,筛出小而黑的,留下颗颗饱满的谷粒。“外婆心好细,一筛,这符合标准的麦子也只剩大半了!”我捏起金黄的谷粒,外婆笑着打落我手中的麦子,抬眼,她苍老的脸上是如秋菊般灿漫芬芳的笑容,眼里迸出幸福的光来。外婆细细筛选的大手,泛着古铜的光,定格在我记忆的长河里。暮色所及之处皆是外婆大手洒落的爱,
外婆的手,仿佛定格在了秋天,苍老而干枯,温暖而美好。岁月可以侵蚀一切,唯不能吞没外婆深情的爱。
秋风,又吹响了一地的记忆。
夕阳,又飘起浓浓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