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说:“人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我们为人处世的态度和行为,很大程度上可以由自己来选择。正如朱光潜先生在《谈人生与我》一文中提到的两种人生观——“观戏人生”和“演戏人生”。固然,人不是只有一面,不可能做到一生只“观戏”或“演戏”,因此,我们需要以身载道,既懂得“演戏”,也懂得“观戏”,从而让生命这件作品与道合一,圆融如意。
我所谓之“道”,在古代,是孟子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范仲淹的“处庙堂之高则忧其名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在现今,是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是我们在这世间如鱼得水、冷暖调和的法门。
我们应有大胆“演戏”的勇气行入世之事的责任感。宋人张载早给我们指引: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百年前的共产党人也给我们立下榜样,“国难当头,风沙扑面,虎狼成群”,无数大丈夫担起“匹夫”之责,创造了不朽历史和人间奇迹。在离我们很近的当下,华坪女子高中校长张桂梅担起责任,送无数女孩走出深山,改变命运,她定下的校训如此豪迈:“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唐高祖李渊说:“兴亡之效,岂伊人力。”意即国家兴亡的效验,哪里是人力所能决定的。此言非也。国家兴盛的恢弘乐章,不只是伟大人物领唱,更需“匹夫”躬身入局,挺膺相和,在历史的舞台高歌这个时代的自信心、进取心。
同时,我们也要有“观戏”的冷静、怀出世之心的淡然态。现在,有的人或浮于“躺平”的泡沫随波逐流,或陷入“内卷”的漩涡难以自拔。这时候,就要学习朱光潜先生“超世观世”的人生观,忙中取静。“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你看优雅天鹅,忙的是划动的蹼,静的是安恬的目。这才是一种积极又无为的战术,让人脱离无意义的匆忙,静下来调整反思充盈自我。我很喜欢一个说法:自洽,当一个生活家。这种态度无论是对我们学习工作还是生活都大有裨益。从心之所爱,顺其道而行,方不会辜负自身资质与人间风月。
田园诗人陶渊明对尘俗的反感并没有让他成为厌世的隐遁者,至圣先师孔子为理想孜孜以求,却也有“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之愿。道是涵养水土的森林,既提供栖息的绿荫,也提供拥抱天空的高度。时而含葩敛翅,晏然蛰处;时而庆天跃渊,欣欣向荣。以身载道,出入合一,你也是天地间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