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寒假,在认真复习功课之余,我时常想起过年时外婆家的红烧肉。
外婆家是老式的房子,进门是宽敞的大客厅,客厅的东北角有一张圆桌,上面经常摆着各种水果。往里走就是生产红烧肉的“厨房重地”了,这里面煎炒烹炸的工具样样俱全。过年时,厨房里忙活起来,这张大圆桌就会移到客厅当中,亲戚好友欢聚一团。这个时候,外婆亲手制作的味道鲜美、油而不腻的红烧肉就要上桌了。春节将近,每回想起,唇齿间还会涌起一阵香味,使人难忘。外婆的红烧肉对我,不只是味觉上的盛宴,更是心灵上的喜悦。
外婆的小时候,是物资贫乏的年代,一年的辛苦劳作也赚不了多少钱,平日里都是几盆素菜,几碗米饭,有时会炖鸭汤,已是难得的美味。到了年关,一顿绝味的红烧肉就是全场的焦点了。一大早,外婆会挎上篮子,去菜市场挑一些肥瘦适中的猪肉,三分肥七分瘦就刚刚好。随着厨房里传出外婆娴熟的咚咚咚切菜声,猪肉被切成一块一块的“立方体”。此时,锅里已经冒出腾腾热气,倒入前几天刚熬制好的猪油,放入猪肉,加上酱油和老酒调味,用文火慢炖,等到猪肉全身棕黄,再撒点葱,就可以装盘上桌了。光滑细嫩的肉皮,油而不腻的肥肉,味道鲜美的瘦肉,一口咬下,温如软玉,浓浓的汤汁袭击着味蕾,细细咀嚼,回味无穷。
我小时候最馋外婆的红烧肉了,距离年关还早着呢,就吵吵着要到外婆家去,心中最企盼、最渴求的,就是那一盆红烧肉了。那几年,外婆每天都去打工赚钱。我骑着自行车去外婆的工厂里,外婆正在用胶枪做鞋子。看到我,外婆惊讶万分:“哎哟,我的妈呀,你怎么来了啊?”外婆惊讶地笑着,那饱经沧桑的两颊挤出两个拇指大的小酒窝,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想帮外婆做鞋子,拿起胶枪,手握住枪柄,扣动“扳机”,一股白胶涌了出来,黏在了鞋子上,差点把我的手给烫伤了。外婆见了,就停下来,手把手教我怎么使用胶枪。从工厂回来,就是属于我的味觉盛宴了,因为外婆会做一小盘红烧肉犒劳我。
过年时节,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喜庆的春联,小孩子们追逐打闹地撒欢儿,放着喜庆的爆竹,小山村里热热闹闹的。外婆在灶旁忙碌,我就在外婆的身旁站着,看着外婆做红烧肉,一直到美味上场。
时光流转,随父母搬家来到了杭州,我们的生活富裕了,我也吃过许多的美味,然而最想念,最想吃的,还是外婆的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