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曾祖母生活在农村,那是个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的地方。虽然曾祖父离开人世已经18年了,可我90岁高龄的曾祖母依然不肯搬出老木屋,来到县城与我们一起生活。
一年四季我与曾祖母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只是每年的寒暑假回老家去看望她几次。她苍老的样子时常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但气色不错,似有淡淡晚霞般的红晕,两只眼睛的眼角时不时地有眼泪流出来(爷爷告诉我说,这是风泪眼),嘴里的牙齿脱得只剩下两颗门牙了,她的背因年轻时过度的劳累,已变得像一把弓,整个人矮了许多,看上去与我一米四多的身高差不多,她手背青筋突出,长满了黄褐色的老年斑,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已没有了昔日的稳健。
你别看我曾祖母年纪这么大了,可她总是闲不下来,始终保持着勤劳的本色,把屋后的菜园地种得四季常青。虽然她没有读过什么书,可她至今把24个节气记得很熟,春夏秋冬,节令一到,她就去到屋后的菜园地里一锄一锄地慢慢地翻挖,然后种下南瓜、苦瓜、黄瓜、辣椒、茄子、大蒜、莴笋、白菜、萝卜……我们每次回去看望她后,走时还要带回一大包的蔬菜。
曾祖母是个“犟脾气”的人。我爷爷很担心她一个人住在老家有什么意外,好多次去接她到城里来住,不管你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即使来了,住不了十来天,就闹着非回乡下去不可。说老家空气好,城里的电梯房不如乡下进出方便。你要是不让她回去,她就像个小孩似的给你使脾气,耍个性,最后爷爷奶奶只好又把她送回乡下老家。后来,爷爷就一人陪我在成都读书,把奶奶留在老家照看曾祖母了。
虽说曾祖母性格倔强,但她对我很疼爱。去年暑假里,我和爷爷一道回到老家去看望她,一听到我叫她的声音,她乐呵呵地走出屋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亲昵地摸着我的脸说:“我城城回来了,让祖祖好好看看,几个月不见,我狗儿又长高了好多。”说着把我带进屋里,打开柜子,拿出蛋黄卷和香酥饼干,叫我快吃。
我看着曾祖母慈祥的面容,听着她温暖的话语,吃着她给我的食物,心里溢满甜甜的幸福和无限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