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糖葫芦啊——新鲜可口的糖葫芦啊——”“南瓜饼!新鲜出炉的南瓜饼!”“诶诶,你们别挤呀——”热闹喧嚣的街道,摩肩接踵的人群,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以及那从未停止的叫卖声,构成了一幅洋溢着热闹的古街。
人们的头顶悬挂着一轮红日,衬得云一道儿红,一道儿橙,像是小孩子的即兴涂鸦。渐渐地,天空被渲染抹上了一袭橙红,漫天的红,红得彻底,与街边一处小楼的红灯笼相交映。
那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小楼,装潢得极为低调,细眼一瞧,却处处透着别致——门窗精致,浅棕的色调,上头是木制的小格,雕刻成了青竹,极为清雅;药柜精致,木柜上精巧地镌刻了一朵朵清莲,白鹤挺立在上头,更显别致。
这样的装潢,令人不禁想瞧瞧这主人家是怎样一副模样。
药柜后边儿,一人身着白色汉服,倚在躺椅上。这人生得眉清目秀,眉若远山,鼻如玉葱,双目狭长。微翘的嘴角通篇透露出来的是柔和,浑然天成的温润。正是这家药店的主人家,吴用。
“您叫什么?”吴用将钢笔和药品买卖登记册递过去。“张,张山。”张山粗糙的手接过了钢笔,在纸上笨拙地写下姓名。好容易写好了姓名,旁边的手机号码又让他犯了愁:“我,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啊……”一时沉寂。
张山看了看旁边那袋药,咬咬牙,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他急用这袋药,若是到了明天,儿子的病情便会加重。
沉寂了一会儿,张山忽地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急忙往裤袋里掏去……张山将手机掏出来时,也不知按到了什么,“电量不足,已关机。”突兀的机械女声令气氛重又涌起了沉默。
相较于张山的窘迫,吴用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便显得十分的云淡风轻了:“张先生,我已经知晓您的情况。这样吧,今儿您先将药拿回去,明天再来付,如何?”“谢谢!谢谢!”
“没想到,向来只顾自己的吴先生居然也有如此‘感人’的一面呢。”“嗯?”吴用循声看去——来人是张顺。他一直躲门边儿,亲眼目睹这一幕,直到张山感激涕零地走后才出来。“我一向以来便是如此。”
“既然你如此有善心,那为何你昨日走过却不帮那个乞丐把碗放好,任由它倒翻呢?”“哈,”吴用轻笑一声,扶了扶眼镜,“那是因为……他四肢健全。”“你怎么看出来的?”张顺疑惑了。吴用大笑起来:“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张顺忽觉,吴用虽平日里看起来清冷只顾自己,可对老弱病残却分外的有耐心,大抵,是个面冷内热的。张顺释然。
残阳如血,夕阳透过繁复的木雕窗,照耀在吴用的侧身上,红木板上倒映出来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