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吃了锅辣花甲,辣是辣,但不够尽兴。每当这种刺鼻的辣香融入空气萦绕在我的身旁时,我便总爱心猿意马地想起那座阴雨连绵的南方山城,想起那里的小面。
我生在北京,长在北京,但因为姥爷是重庆人,所以总隐约觉得身体中有那么几股血液属于那里。小学每年都会去,都是为了给家里的老辈过寿,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重庆以辣著称,一日三餐都吃辣也是常事,像烧了一把火,从嘴里蔓延到心头,这时雨的存在就十分必要,不期而遇又如期而至。重庆的雨不猛烈,不强硬,浇灭火后,环脑起着湿润的微风,像是与火热的辣相抗衡。
我也不是天生爱吃辣,但辣这种味道吃过一次就会爱上,第一次正式吃辣,是在重庆的一家小面馆里。一碗面浸在红油里,上面摆满了牛肉、花生、青菜……它们裹着油光,歪歪斜斜的拼在一起,撞出一片五颜六色。具体感受早忘了,只记得喝了好几听可乐,吃到最后嘴都麻了,只知道面在往嘴里送,可能是因为当时太小,导致吃辣初体验有些激烈,但真的好吃,好吃得我现在都忘不掉。后来学习压力大了,加上重庆那边亲戚也有变故,我去得远没以前勤了,待的时间也愈发的短了。
学校的食堂也有重庆小面,只不过太不纯净了,他说重庆的重庆小面像是板面泡在辣椒里,食堂的重庆小面就是往清汤里加了点辣椒,辣得没点灵魂,每当这时我就又想去重庆了,我妈时常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重庆,我也时常问自己。说是喜欢那里正宗的辣?也太过牵强。北京这么大,吃碗正宗的重庆小面,还没每天起床上学难呢。我想了想,暂且抛开那里美好惊艳的一切,也许更怀念的是那时的时光。
不用为可能发生的事情忧虑,想哭就可以大声哭,可以无忧无虑地玩一个月不担心落课,可以随时随地地抽离机械生活。以前在重庆,趴在嘉陵江前的围栏上让风带着我飞,坐地铁从叠在一起的层层小楼间穿梭到漫画的世界,晚上去洪崖洞看看人类创造出来的梦境……谁也不能说现在的不好,只是我对这个世界最真实直接的感知与回馈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隔离,剩下更理智的思考,更斟酌的言辞,更踌躇的决定,所以前进又后退。去过的地方今后可以再去千千万万遍,但过去的心情早随着汗水眼泪蒸发殆尽,只好在回忆的时候更加眷恋。
真想见见以前的自己,然后把现在所拥有的和她分享一下,毕竟她应该比我更容易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