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母亲总是这样的：她永远带着温柔的笑容，抚摸着我的头，说着或是安慰或是问候或是询问的话语，而我一抬头便可以看见她小小的，但无比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神是温柔的，像一汪春水。
事实上，我并不是每天都能看到母亲的，她与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只有长假才会回来看我。今年八月，母亲破例回来了，因为我今年上初中。
一天晚上，风儿呼呼地吹过树枝，撒下一片哗哗的声响。我沉默地背着书包回到家里，母亲见到我回来，放下筷子，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吃饭。她一字未说，棕色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流露出了少有的失望的眼神。开学后，我的成绩稳步下滑，今天早上数学卷子发下来了，我考了人生中第一个不及格，母亲大约一定早就从老师那里打听到了我的成绩。
母亲欲言又止，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道：“我这次回来陪你，是为了让你更优秀，结果呢？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要不我明天还是订火车票走？”母亲的话逐渐迷糊，不是我听不见，而是我不想听。看着母亲失望的眼神，我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着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思念，可这些她又怎么知道呢？她知道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吗？
“你想走就走吧。”我说道。
母亲听了一怔，但她忍住了什么，起身抚摸我的头，对我说：“对不起，是我忙于工作忽视了你。”
我抬起头看了看她，只见她的眼睛里满是疲倦的温柔，其中还带着些伤感与愧疚。此时我才明白，母亲的爱是无声的，这份爱全都藏在了母亲的眼中。
一段时间后，母亲还是走了，工作单位那边的假期不能再延了。去车站送她的时候，她走在前面，她低低的马尾辫，随意地垂在脑后，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就像我彷徨的心。等她转过身来，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发现她也是，只是她温柔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坚定与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