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一朵鲜花,抑或只需一夜;溢满一个水杯,也许只需一滴清水;撕破一幕黑暗,往往仅需一束光明。成长的到来也是如此,刹那间的注视、片刻的留意——成长,往往只在一瞬间。
银丝的闪烁
我自己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的白发已经有如此之多。
若不是母亲那天弯腰去拾起篮里的蔬菜——那弯曲的腰背,凸起的脊梁,顺着向上,不只几根的银丝一跃就到了我面前。我竟愣了神:之前从未发现母亲有如此之多的白发?一束束太阳光照在母亲头上,那明亮的光在母亲的银丝上闪烁,我顿时觉得格外地刺眼。顷刻间,我突然不知该如何与母亲说话了。是深深地愧疾,还是对自己的幼稚感到悔恨?
“在看什么呢?”母亲站直了腰,看我傻愣愣地呆站着,笑着问我。
“啊,没看啥,没看啥!”我背过身去,心想:我该长大了。或许,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在看到母亲白发闪烁的那一瞬间,仿佛,我成长了一大截。
汗水的光芒
父亲从不在我面前提及工作,我无从知道他的工作是否辛苦。他总觉得我是孩子,没有必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周日闲暇时,偶然间,我想跟父亲通个视频电话。打开摄像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我的父亲——皮肤黝黑,汗落如雨。在太阳底下,汗水打湿的头发使他恍若发光了一般。我的脸上竟然不自觉地挂上了小水珠——但我不能让父亲看见我哭泣,我不能让他因为担心我而影响工作。看看我,桌子上堆着好几样零食,摆着手机,插着耳机,多么强烈的反差: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嘿!你在干啥哩?高空作业?”父亲痴痴地看着我,咧嘴笑了。看得出,他就在脚手架上,汗水在他脸颊上发着光。虽有干言万语,一瞬间仿佛全被喉咙梗住一般,一句也说不出。
“爸爸……好辛苦啊!”父亲依然痴痴地看着我,咧嘴笑着。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我顷刻间意识到了许多,许多。
父亲不时用毛巾擦着汗,那汗水在我心中刻下了烙印。我知道,父亲用他的劳累和辛苦,在我成长路上的暗淡处,点燃着一盏不会熄灭的灯。
书签的寄托
娃姥生活的那个年代,家里穷,很穷,没钱上学。这使得姥姥常常叹息自己没文化。然而姥姥对我和弟弟妹妹们,却是颇有信心:“咦!你们将来一定比姥姥好!”
后来,进城上学了,不得不与姥姥长时间地分别。那次走之前,姥姥从她那精致却也陈旧的雕木箱子里拿了三枚书签,吹了吹上面的浮灰,递给我:
“拿着!这是姥姥那年旅游时买的,可惜也没机会用!拿着!答应姥姥,好好学习!”
接过书签的一瞬间,我的鼻头猛地一酸。望着那微微泛黄的衬纸,猛然间,心中似乎又多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姥姥赠予我的是三枚极普通的书签,可它们哪里仅仅是书签!
一瞬间,太多的一瞬间,迸发夺目的光采,进而成为深刻的心底烙印,成为我成长的楔子。
成长就在一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