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阵流水声传来,透露着不可捉摸的感觉,是极冰冷的,亦是极温暖的;是厌恶的,亦是极热爱的;是委屈的,亦是极感动的。渐渐地,我的思绪飘回了那年。
故事的开端是这样的:
“凭什么我要自己洗衣服,班里的同学都是他们的妈妈帮他们洗的……”幼稚的声音打破了夜空的寂静,惊扰了一颗充满真爱的心。“孩子,你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也应该自己尝试洗衣服了。你该独立了!”“不!我就不洗,凭什么……”“嘭”一声巨响,一堆脏衣服乱扔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孤单身影。只见,妈妈弯下腰,一件一件的,耐心地捡起了那争吵的源头,仔仔细细地叠好,放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同样的开端,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结局。第三天,亦是如此。
都说时间过得快,果真不假,如沙子一般,紧握在手中,却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了。累积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它能让沙子变成山,能让水滴变成海,更能让衣服凌乱的像个垃圾场。
这样一天天累积下来,结局可想而知,我没有干净的衣服穿了。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妥协了。“妈妈,你就帮我洗一下吧,求求你了。”平日里好说话的妈妈,此刻,却犟得像一头牛。“不!我说过,你已经长大了,应该自己洗衣服,你该独立了!”无可奈何,只好亲自上阵。然而行动在进行,心却在反抗。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混在污浊的水里,内心满是委屈。洗衣粉和水胡乱往脸盆里倒进去。衣服呢,揉几下就算了事。看着这样拙劣的洗衣动作,妈妈却笑了,她走了过来:“有行动就是进步,真能干!”说实话,当时内心里有着强烈的排斥感,可是慢慢的,我的内心平静了,水换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不再是污浊的黑,而隐隐透出清澈了。同时,也因为那一次,以后的衣服,我都开始自己洗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干净。每当跟同学讨论起这个话题,我都会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胸脯,“看!我的衣服是我自己洗的。怎么样,厉害吧?”直到那一天,那个夜晚,我的所见所闻改变了我长久以来的认知。
那天的月亮很安详。熟睡中的我,竟破天荒得起来上厕所。睡眼朦胧的,刚想回房睡觉,却见浴室里的灯光还依稀亮着。这下我可紧张了,还以为家里招贼了,好奇心促使我蹑手蹑脚地往浴室走去。
谁知,走到门口定睛一看,原来是妈妈!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深更半夜的,妈妈在这儿干嘛呢?悄悄地走近些,原来,她在洗衣服,而那衣服正是我白天时洗过的。只见她一会儿看衣服,一会儿搓揉着……一时间,泪迷了双眼,竟有些哽咽,无法言语……
人们总说,母爱是妈妈粗糙的双手,是母亲操劳时的身影,是母亲碎碎念的唠叨。而我说:母爱其实很简单,它蕴含的情像那李白写的桃花潭水一般,深千尺。这冗长的语段,与我来说却只有一句,就是,母爱情深,如洗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