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真的好累。”我说。
“苦苦就过去了。”爸爸说。他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
——题记
我的爸爸,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是一个独特的父亲。古铜色的脸上有双透亮的眼,眼角旁的皱纹如同荡开的涟漪一般,把大半个眼睛弄得毫无生机。尖尖的下巴上胡须高傲地挺立着,额头前的头发有些稀疏,他说,这样是为了让大脑多晒晒太阳。在他的眼里,或许我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记得在疫情期间,线上学习已经成为了常态,可我没有感觉到一丝轻松,反而比在校学习更加的累。6点钟的清晨是一个常客,从我的窗前光顾,我被门外的一股秋风冻醒了。穿好衣,轻声朝黑漆的走廊上叫了一声“爸”——我猜他起来了。那一股光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移动着,先是一个点,逐渐变大,是他。
“你把手电拿着吧,今天不知为啥停电了,你多穿点儿,别着凉了。”声音在风中有些颤抖。从他手里接过手电,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粗糙的,饱经风霜,冰凉的手。我的手僵住了几秒钟,又放下了。说了一声“谢谢”。在我的记忆里,那双手一直是温暖的、柔软的。或许是因为岁月,终究还是逃不过,爸爸还是老了。想到这儿,看着脸盆里手电筒照在水里所闪出的耀眼的光,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来了。
逐渐亮了起来,一天就那么有序地过着。他在家里的沙发上坐着,就那么坐着,有些时候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时不时又进书房看看我的学习情况,我很开心。
整天下来,身体好像不听了使唤,我瘫软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然后是突然的一亮——电来了。随着光明的重新到来,我也随之想起,笔记本用完了,还没去买。我穿好鞋,往客厅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把门关上了。电梯门如同多年未打开的窗户,“陌生”的风扑面而来,我理理衣服,抖抖身子,走进了黑暗之中。
草笼里的虫鸣在寂静的夜中渗透,不禁有点让人心生寒意。我从小不喜欢走夜路,每一次走夜路,爸爸总是携着我那双小手,举着电筒,一路边唱边走。“倒霉,居然没带手电。”我抱怨了一声。正低着头走着,刹时,我又看见了那束光,回过头,看着那把盈溢着岁月的手电筒,看着他已不再年轻的面庞。他笑了,眼角的涟漪又绽开,我在风中远远地望着他,他在光中显得很单薄、沧桑,我的鼻子有点酸。
我和他并排走着,跟着那束光一步一步地走着,去买笔记本的路不长也不短,而我觉得那夜的路好长,我跟他聊了很多很多,如今还记得一些:
“学习真的好累。”我说。
“苦苦就过去了。”爸爸说。
看着放在我床头的手电筒,心里默念着:爸爸,感谢你的那束光,照亮我前进的路,我会努力地朝那光奔跑,感谢你的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