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旧地,桂花依在,熟悉的花香在空气中慢慢弥散,勾起了一段充斥着甜味的记忆。
十月,一个金风的季节。记忆中总有一棵桂花树,枝茂叶茂,细细密密的黄色花朵点缀其上,外婆的院子里总是这样的美好。小时候,每逢秋季,外婆总会为我送上一碗热乎乎的元宵。
树下,摆着一张放满器具的桌子,旁边站着的是儿时所见的外婆。她十分慈祥,依旧保持着娇小的身板。只见,她将糯米粉倒入盆内,与水和成不沾手的面。再掰出一块又一块,从中按出一个小孔,将甜蜜又营养的芝麻糖放入,使劲地搓成一个个小球,她紧紧盯着那面皮,使搓出的球都一般大小。有时,我会好奇地也尝试着做一两个,可总是会搓成一个大一个小,并用手蘸一指“芝麻糖”放进嘴里,这时,外婆会慈爱地说:“你这个馋嘴的小孩儿!”
酒酿元宵,其之妙便是这酒酿。洗干净的糯米在蒸屉的节奏下发出阵阵香气,再用水淋,使凝固后,外婆用买好的酒酿与它轻轻搅拌,好似是这交响曲的乐师,操控着每一个部件发出应有的曼妙之音。搅拌后,外婆用手轻拍,成一个圆盘状,在中间挖一个洞,放置一两天,使它慢慢发醇。酒酿的香味,便漫着盘子四周,弥漫开来。是时候了,外婆端出盘子,也让我来瞧瞧。那甘甜的酒药如一滴泉似的涌在小洞中,发酵成功了。我见了,忍不住地嗅着那甜味,外婆一笑,说:“你馋了吧,外婆这就煮给你吃。”包糖的圆子,发酵的酒药,伴着刚从树上折下来桂花的清香,掺杂在空气中,久久回荡。弥漫在邻里街上,萦绕在孩子渴望的嘴边,飘荡在蹦跳的童谣中。外婆一双枯燥的手,捧起了一个蹒跚的孩儿,托起了一碗碗甜蜜的元宵,当我再次来看外婆时,她却一笑白头。
亲情是朱自清笔下那个苍桑的背影,是慈母手中拿起的针线,也是冰心心中那一支纸船的问候,更是外婆酿造酒酿元宵的甜蜜与清香。岁月的脚步中,总带有外婆的巧手,那缓缓弥散的清香也飘进我的心里,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