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我没有归宿,后来才发现,母亲一直是我的归宿。
厚重的蝉鸣声铺天盖地袭来,空中的云似浸了墨的棉花,在空中略微沾湿,晕开了墨色。其中夹杂着点点亮星,静谧洒遍了世界。
除了我的笔尖。
我的脑子里一片嘈杂喧嚣,一团纷乱浮躁,我真的深深地倦了。我用笔在草稿纸上重重的划着,似是在宣泄。
尽管夜已深,但母亲也还未睡,她悄悄地坐在一旁练字。因为几天前,我嫌弃过她的字难看,从那时起,母亲每每给我签字时,就会多几分谨慎。突然,一盘水果盖住了灰白的纸张,烦躁的我毫不在意地推开那盘水果:“作业都写不完呐!”母亲手顿了顿,旋即言语好似平添了些拘谨:“那……你记得吃。我等你,不用急。”
蝉鸣和着夜风溜进房间,似是慰勉般悄悄地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抬起沉重的脑袋,清了清思绪。倏忽,瞥见母亲满怀期待的小眼睛,连隔着镜片都那么清晰:“累了吗?休息会儿吧,想吃什么呢?”怎么回事?我仿佛被这几句话噎住了,笔尖洇开了一大团墨,像极了外面的天空。“没事吗?那我不打扰你了。”她像个看似犯错到错误的孩子一般掩去了房门。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尝了块看起来格外诱人的水果,真的很甜,甜到铺满了心底。
“啪嗒”,下雨了,别样清晰的声音在冲荡地面,洗涤泥沙。雨滴打包了蝉鸣,邮寄去了远方。我心底一片洁净,手掌的温度消散了几许,我握住笔,开始奋笔疾书。
雨停了,笔顿了。空中氤氲着淡淡的愁绪,此刻,已万籁俱静,我静心听雨,落在心间,融化成一丝甜甜的气息,轻轻地,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走出房门,看见母亲房间内还晃着微弱的亮光,随之而来的是开门声,母亲跨出房门:“快睡吧,明早吃什么?”话语中没有半丝责怪,只剩关怀。母亲总是用最简短的话诉说最倾肠的爱。
每只鸟儿都要有一个巢;每条船都要有一个港湾;每个人都要有一个归宿。感谢母亲,让我孤独的灵魂寻到一处温暖的归宿。
我们之所以能孤独地熬过凡尘烽火,那是因为灵魂深处永远有一个值得眷恋的归宿。
那个人,便是从不问付出,从不求回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