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赤色的火舌升了上来,闪了一下,被寒冬白色的风吹散,那一闪,也只是一瞬。主人为了温暖,把我——一只木偶,扔进了火炉。
我笑了,为这即将到来的死亡笑了。我并非不怕死,只是因为从前那温暖的回忆——木偶戏。
十三年前,主人年幼,家境富裕,他不想和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商人,却只爱木偶戏。他与父亲大吵一架,便带着我上路了。我们肩并肩走过山山水水,帷幕间灯火幽微,伴随的是清脆的盘铃声。
我的视界中,主人是坚强的。他与父亲争吵,面对所有亲戚的嘲笑时,他没就此放弃自己的梦想,而是毅然决然地带着自己的梦想上路;面对看客们一次又一次的嘲笑与不屑,他哭了,哭得那么伤心……
是你,主人,是你吻开笔墨,用那墨香的纯黑染去我眼角的珠泪;是你执笔彩绘,为我画上线条错落有致的彩衣。你指尖一翘,我便知进退;你彩线一牵,我便知迂回,三尺红台任我演绎。你因演戏而憔悴,我便替你明媚,只为相识在那最好的年岁。
回到眼前,那火舌退去了我的彩衣;烧去了我的丝线,我犹如一块炭木,炭木也好,只愿我的燃烧能够将你温暖。
我想再抬头看看你,却已是徒劳,我想问问:用什么去暖你一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