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毒辣的阳光泼洒下来,放学了,学生们都加快脚步朝家走,周围的花却不以为然,依旧向阳而生。寒萱心中的烦闷被一点点挑起,“萱萱,老师叫你去办公室。”诺茜叫道。寒萱愣了一下,回应了一声。老师怎么会叫我去办公室?这刚考完试不久,难道……
打开门,老师脸上的笑容被凝重取代,从抽屉拿出一份试卷,寒萱心中咯噔一下。
“你这次考试怎么了,竟然才考了80分。”
面对这灵魂的拷问,她选择低头不语。
“平时不管是大考小考,你可是从来没有低于90分的。”是的,她一直是这样,语文排名在年级里也一直是数一数二的,也一直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她仍没有回应。
“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去写反思。”
“老师再见。”随后她拿起卷子,打开门。她怎会不知道为什么考砸了,但她选择不说。
“萱萱,怎么样,老师和你说什么了?”诺茜气喘吁吁地说,显然是玩得正欢呢。
“唉,也没什么,就是考砸了。”
“哦,呀,他们在叫我了,我先去找他们了,再回来找你。”
寒萱明白,诺茜是不会来的。
放学的路要经过大操场,隔得很远就看见诺茜在和同学嬉戏,不对,等一下……寒萱狂奔过去,她蹲下身子,扶起被扇了一巴掌的同学,定睛一看原来是娜娜,她平时话很少,性格内向,生怕惹了同学不快,她为什么会被打。
“你干什么,为什么欺负同学?”
“干什么?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撞到我的好朋友,我还不能还手了!”
寒萱脑子近乎停止思考,诺茜怎么变成了这样。虽然诺茜性格活泼朋友很多,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而且“好朋友”三个字莫名刺痛了寒萱的心。
“你变了。”
“哼,我一直都没变,是你太傻,我早看你不舒服了。一个星期说的话还没我一天说得多。我也就是看在你父母刚刚离婚的面子上,多照顾你一会,难道我还把你当朋友?”话落,她周围的朋友都拥上来,围住寒萱,对她指指点点,一字一句都犹如抹满了毒药的针,径直刺向寒萱。
寒萱整个人像是石化了般,她惊诧,惊诧她竟然会把这事说出来,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就被她这样轻飘飘地说出来了?寒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是她看错了人,现在也挽回不了什么了,就这样吧。她扶着娜娜直到走出校门。
站在家门口,她在犹豫是否进去,可还没想好门就被打开了。是妈妈,只有妈妈,头发随意的低扎在脑后,穿着睡衣满面忧伤。寒暄走进这个早已经没家的味道的房子,豪华的屋里乱七八糟。她坐在沙发上,搓搓脸,再站起走向厨房去做饭。
“你等一下,这次为什么只考了80分。”她几乎是怒吼的。
寒萱还想选择沉默,但妈妈丝毫不给她机会。从小到大,妈妈就一直扮演着“女强人”的责任,是她唯一的选择,事业步步高升,家中经济也越来越好。爸爸则是“家庭主夫”,用男人可以达到的最细腻的心照顾寒萱。
对于父母,寒暄自然是更爱爸爸,妈妈经常出差,有时还有应酬,喝的烂醉如泥,回来全靠爸爸打理。寒暄和爸爸的性格一样,沉默少言,默默付出,而妈妈一向我行我素,有独特主见。时间长不见,感情自然会有裂缝,两人慢慢不说话,一有事情,观点不同就会不停地吵架,直到离婚。
“为什么,回答我。你考这么点分是想让他嘲笑我吗?”她又开始了。
她的话把寒萱逼到了悬崖峭壁,她提起了不该提的,彼此都不愿提的。
“我先走了,我给你点外卖。”寒萱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流出来,她强忍着,夺门而出。
她的心也被逼到了悬崖边,心中一无所有。
回到学校,是体育课,这节课要练习长跑。阳光何止是毒,简直是要把人烧焦。寒萱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钻石般闪着光,体力渐渐不支,脚步越来越慢,心中还有乱七八糟的事。她想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像是要把心事全都发泄出来。突然她停下来了,晕倒在地,地上烫得要命,一颗滚烫的泪从她眼角滑落,虽然她晕倒了,但若仔细看,她是微微笑着的,因为她恍惚间看到了爸爸妈妈正向她走来……
“萱萱,你没事吧。”
“宝贝爸爸妈妈永远都在你身边。”
“祝贺你获得了优异的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