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20年的一个雪夜,它和她都很美。
晚自习放学,走出教室,透过路灯看到了漫天飞舞着的大雪,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赶忙回到教室去拿伞,出来时看见她已经站在教室外。我知道她在等我,迅速撑开伞,与她一起回去。
“我不打,你打吧!”她把伞往我这边推了推,置身于猛烈的风雪下。刹那间,雪打湿了她的发梢,她打了一个哆嗦。“还打吗?”我笑着问,“哦——看你这么想让我打,我就勉为其难的打吧!”她边颤抖边笑着说。路过操场,看到西南角飞舞着的雪花,我说:“走,去操场看看。”她点点头,我俩便手拉手小心翼翼的向操场走去。
雪,依旧下着,越来越大,在黑夜中如柳絮般飘着。操场西南角的一盏灯,让我们清楚的看到了雪势和被雪打的一颤一颤的柳条。
“哇,好美啊!”她不顾雪刮到脸上的刺骨和随时会滑倒的危险,挣脱我的手快步走向操场,在雪地上用手画着什么,脸上还时不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是在涂鸦。我也快步走过去,雪落到她的头发上,像闪着星星般耀眼的钻石,点缀着她的满头黑发;雪落到她的蓝色单肩包上,似乎抵不住她的热情,“蒸发”消失了。
我悄无声息的把伞撑在她的头顶,替她挡住寒冽的风雪。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抬头用黑而大的眼睛望着我,还眨呀眨的。恳求般的说:“你也来写,好吗?”仿佛你不答应她就是违背天意,只好说:“那好吧,我和你一起,但你可不要怕冷呀!”说罢把雨伞从她头顶上挪移开来,雪瞬间冻僵了她的脸,“啊——我讨厌你,孔洁!”她冲我喊,“哼,你让我受冻,我也让你受冻!”说罢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伞放在身边,继续蹲下写着,我则背对着她写。
写了一会儿,我感觉不到雪刮在脸上和手上时的刺骨了。回头一看,她正给我打着伞,脸上流露着依旧可爱的笑容。“快点呀,我写完了。”“嗯,等我一会儿。”我极其潦草的写完,同她一起走出操场。出了操场,她说:“等我一下,我杯子忘了拿。”说罢,她再次进入操场。只是隐隐约约看见她在一个地方愣了一会儿,蹲下,站立,朝我蹦跳着回来,看出来她很开心,拉起我的手一起回去。她冰凉的手触碰到我时,我愣了一下,迅速脱下手上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戴到她的手上。
似乎,缘于我们的到来,使原本凄凉孤独的雪有了人性,变得可爱起来——雪势渐渐小了起来。
第二天,我自己再次来到操场,缓慢地走向我们两个写字的地方,我的字后边加上了:“相信自己,你能成功”。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操场的雪地上,浸湿了她写给我的留言……于是,那夜的雪和她的留言一起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时时浮现……
那个雪夜,它和她真的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