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也让我知道,它,不普通。
童年的我,与外婆生活在一起,它与外婆,成就了我不普通的童年。
外婆的消息很是灵通,每当他拿起小板凳向门外走去,我就知道她一定又听说有唱大戏了。于是,我也跟在她的身后。在广场中央坐下,我忍不住东张西望,锣鼓声突然响起,吓得我缩进外婆的怀里,紧接着台上走出一男一女,让我忘记了起身。那女子一低头,一甩袖,一转身,一起步,眉眼的流转,舞姿的变换,气息的传达,都令人回味悠长,一招一,一伸手,一蹙眉,如含苞待放的花儿般,缓缓舒展着,本来无法道出的情愫,在那优美的舞步中彰显得淋漓尽致,婉转流出。我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是跟着外婆的脚在地上打出的拍子轻摆。第一次见它,让我觉得它的外表,不普通。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它。
每年回乡祭祖,因年级升高,我总被作业烦恼,今天也不例外。阳光柔和地洒进室内,微风拂面。我正对着一张纸发愁,上面是《洛神赋》中的一段: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青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日,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老师让我们理解这段话的美,可真把我给难倒了。隔壁张阿姨说又要唱大戏了。不及大脑反应,脚已经迈了出去。熟悉的锣鼓声近了,远远望见台上只有一个女子。那容颜,一勾,单凤眼琉璃波转,顾盼生辉;一顿,鹅黄染上眉梢,明艳清丽;一抹,红唇如火般绽开;一点,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宛若娇女。我突然理解了那段话所描绘的美丽,似乎也只有那台上的女子才配得上这段话。最后一次见它,让我觉得它的内在,不普通。
时光,让樱桃红了又落,让芭蕉黄了又绿。也让我一次又一次知道,它——戏曲,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