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多是匆忙,但你却总会带着光找到我,将它铺在疲惫的我身上。
我们朝夕相处,朝是你放下篮球那一刻,阳光将你的汗珠照得闪亮;夕是你趴在窗台上小憩,后脑勺的弧度就似黄昏天地交界处最后一弯微光。
儿时,我害怕黑夜,你会让房间灯火通明;亮起的电脑屏幕,男孩子喜欢的格斗游戏我总是乱打一气,你只是看着我,宠溺与无奈溢满眼角,黑夜的恐怖便渐渐隐退。
在安静的小城,我们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梦里梦外,好像永远不会走散,我们在人群里穿行,交错相杂的巷子里,好像一回头,就目光相撞。你带我去远足,风轻柔地吹过,远处河流波光粼粼,船泊在岸边,两旁镀金的白桦树挥舞着手臂。你眯着眼,任由细碎的暖意在身上化开。光线在天空深处缓缓消散,夜色在朦胧中悄然降临。灯火斑斓,星辰隐没。你走去一家奶茶店:“两杯养乐多加冰,谢谢。”
时过境迁,稚嫩的孩童声似乎还在耳畔流动,回忆的堡垒已逐渐消磨殆尽,仅存的断壁残垣却愈久弥坚。
期末考试前夕,种种压力让我喘不过气,忧郁的魔掌将我拉进深渊。
“想哭就哭吧。”外面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从石板的缝隙渗入泥土。窗户紧闭着,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要钻到人心里去。你惨白着脸色,看着雨珠融合,流下,破裂,周而复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之间的隔阂加深。委屈、烦躁不断充斥着心头。“去走走吧。”你建议道。
天色将晚,微风渐凉,成群结队的黑色的鸟飞得很低。“去买两杯养乐多加冰吗?”你小心翼翼,似乎在试探。“门面早转让了。”想着:原来已经这么久没和你走走了,久到一个地方的收停去留。天暗了,倦鸟也投林。你的眸中凝着延绵不断的失落,眉眼里的星子都失了颜色。许久,你抬起头,无力地扯扯嘴角,“我也曾和你一样,一样明媚忧伤,一样柔软倔强。哥哥只想你开心。”月光斜射进眼,让人鼻子发酸,眼泪泛滥。
生活很容易一团漆黑,可我见过最皎洁的月亮,也见过最明亮的你。正如我站在山间看风景,踏过细雨覆盖的青石板,侧耳悄悄听一听深厚土壤里萌发的生命。而我抬头,就和你的笑意相逢。我知道那些让我心旌动摇的,最后都化成了温柔。
“你会坐着时间的小火车,穿过青春的花海,在终点处下车,彼时我正在将向日葵种满全世界,你恰好抬头看见,欢喜地笑弯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