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葬礼上,只有飘摇的黄纸在天空中漫飞,此起彼伏的哭声从殡仪馆里传来,没有人能从那天的悲伤中脱身,至少我不能。
小时候,我的家境并不算很宽裕,父母每天都在为了工作操劳,只能把我带到爷爷奶奶家寄养。每天早晨,奶奶都会来我家把我带去上学,晚上则由爷爷骑着自行车带我到他们家,待到父母下班时再把我接回家。若是遇上放假,就一直待在爷爷奶奶家。那时,我才上幼儿园,也正是那时,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还记得那时,奶奶负责在家里做饭,而爷爷带我出去散步。每天早上,爷爷都会带我去南门买菜,也会给我买一些零食。下午,爷爷就带着我去沱江边散步,如果我想吃雪糕,他就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根给我。如果有人对我发火,爷爷也会挡在身前保护我。晚上,爷爷就带着我去那个小城的市中心,去人民公园玩滑梯,去利民桥看火车,这些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事,在当时的我看来却精彩绝伦。爷爷奶奶和那座小城,也成为我心底的那一抹纯真。
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能感慨万千。在我幼儿园毕业的那年,爷爷被确诊为了肝癌,并且扩散到了全身。从七月确诊,只过了两个月就离开了我们,奶奶也因日夜操劳患了高血压。九月二日,正是我开学的第二天,学习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本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但我却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亲人。那天葬礼上大家都哭了,我也哭了,不仅是为了爷爷,我也知道,我长大了。
后来,我转到其他学校,也很少回到那个小城。听说河边的道路早已拆除,爷爷奶奶的房子也要拆除,我的记忆已所剩无几。但我知道,爷爷已经离开,但我依然活着,我应该带着爷爷的愿望继续前进。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