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望见窗外的黄柳丝,又想起那个春天,又记起那个大院,又忆起那段童年,有你有我。
上小学之前,我在母亲的故乡东北生活了一段时间,记得初来东北时,也不认识什么人,表哥便成了我最好的玩伴。他从小生活在东北,对东北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很活泼开朗,身手也很敏捷,常常地,他会在家中的大院儿里摆弄着弹珠,又或是搬来几块大石头堆在一起翻墙,墙并不很高,他踩上石头,双手扒住墙的顶端,一条腿猛地抬上去,另一条腿也跟着向下蹬,反身一跃便安全地降到了地上。我坐在小石凳上,总是看着他,若是他跳下去了,我便拍拍掌,若是他没跳下去,我便笑开了。
东北的云很少,尤其是天晴时,微微的云在头顶上流着,岩面上冒出了一些绿意,边上生着几棵大树,有一棵几乎要伸到水里去了,微风用纤手挽着影子。天气很美好,我求着表哥带我玩玩打陀螺,我心中可是偷偷盘算了很久。他领着我来到院子,帮我拎了把小板凳,我坐下来,看着他拿出盒子里的鞭子和小木头的陀螺,身子圆胖,底下有一头尖儿,鞭子就是一个木头把手和几根布条缠成的绳,很结实。我兴致勃勃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握住把手,将绳子使劲地抽向陀螺的身子,连续抽了好几下,这样一来陀螺转得厉害了,卷走了我的忧愁,卷走了我的烦恼。一些尘土轻轻地飞了起来,土地被转出了一个小坑,它转得很直,像个骄傲的舞女轻轻点着地。我看得出神,蹦了起来,将绳子拿住猛得一使劲,后退了几小步,却也不见动静,我懊恼地看向表哥。他似乎有些得意地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熟练地打向陀螺,又奇迹地转起来了。这次我双手紧握住手把,再一次打向它,它似乎又犯懒了,象征地旋了几旋,又斜斜地瘫倒。表哥笑了起来,笑意也漫上了我的脸颊,高高地太阳照地脸上有些泛红了,精神也跟着抖擞起来了。
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后来,表哥去了别处读书,我也回到天津上学,那段美好的童年记忆来得匆匆,也去得匆匆。我们已经多年未见了,也许这些美好再也不会有了,但那两张柳荫下纯纯的笑脸却会深深埋藏在心底,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