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几次谈心的话,我万万不会写我的父亲。我对他了解并不多,在四年前我对他还只有恐惧,在脱离了棍棒教育之后,我才对这位最亲的人了解了一些。
不过真正让我改变印象的还是在疫情大流行的时候和最近的几次深入交流,我才真正认识了我已经五十多岁的父亲。
他曾与我讲过他坎坷的经历:小学成绩优异,名列前茅。但是初中因家中再无资金供他上学,从此他与学校无缘。二十多岁时来温州打拼,起初干着最低阶层的活儿——拉车,而且是给玻璃公司干搬运活儿,两三吨的巨大负重却只得换来一点放到现在连一顿午餐都解决不了的低酬劳。长年累月的劳累生活,他才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门窗店铺,使得家境慢慢变得宽裕,让我能不愁吃穿、不愁学费,享受当下。
不过惭愧的是,我可能不大有孝心。我能知道自己放学时间,却不知道父亲何时起床,何时工作,何时归家,我能知道自己写了多久作业,却不知道父亲在家外费了多少力。我能知道自己头发太长要去剪,却没注意过父亲头上的银丝,我只注意过自己在意的小河小丘,却没回头望过支撑着整片穹顶的高山。真的是很对不起!
我所能做的,让父亲能安心一点,少担忧一点,用自己的学习成果作为回报,一点微不足道的回报,舒缓一点父亲紧皱的眉头,减少一点父亲因焦虑而染白的头发,尽最大的努力作为回报。
也许我不是最优秀的儿子,但因为有您,我倍感幸运,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您的幸运,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