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我拉着妈妈的手,踏进了兴趣班的大门,眨着眼睛环顾着四周,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作品,哥哥、姐姐们坐得端端正正,手握钢笔或毛笔,一张又一张的成品在旁堆积,从那时起,书法在心底生根、发芽。
接过老师递过来的第一支铅笔,面前是一张干净的田字格纸,老师笑着握着我的手,在第一行第一列写下一个"人"字,在老师的鼓励之下,我鼓起勇气模仿着老师的一笔一画,手心沁出了细汗,端详那笔画像扭曲的“小虫”,歪歪扭扭的字与前面老师方方正正的字形成鲜明的对比,扔下笔,有些沮丧。老师走来,似乎早已见惯了这一反应,不急不慌地捡起笔,还给我。我盯着老师温和的面容,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下定决心,认真地对照示范,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得到了老师的夸赞。老师的大手轻抚着我的头。那一刻,心底的希望之花正在悄悄地开放,无止尽。
三年级,终于盼到了握着那支长长的、细细的毛笔,蘸饱墨,笔尖触到纸面,手腕一弯,线条在纸上行走,感觉良好。老师说,我现在学的叫隶书,扁扁的、宽宽的,不大看得懂。久之,手腕酸痛,腰背直不起来,看着一张张不过关的毛笔字,觉得乏味极了。老师拿了几张与我同岁的小女孩的作品,像成人之作,自以为很满意的字瞬间黯淡无色。老师没有笑,严肃地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老师从来没有这样板着一张脸,我嘴角牵动了两下,泪流了下来。稍后,自责之感涌上心头,耐着心,重拾笔,挺直腰,再次临摹起来。
五年级,老师通知要考书法九级,考试前我们将要考级的字帖放在一旁,所有人都没了声,我也被这种气氛感染着。进了考场,我们每人都要写四张作品,分别是楷书、隶书、行书、草书,时间很充足,为自己打气:"相信自己,你可以的!"紧张的氛围阻止不了前进的步伐,写完,信心满满地交了作品,迈着大步离开了考场。
考级成绩一出,盯着优秀特别奖名单的那一栏,没有我的名字。退出人群,仰起头,喃喃自语:"没事,至少我努力过。"背后是围着布告栏的人群,前方是暂未知晓的未来。
我终是明了:不成曲调也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