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过高温,来到扬州,吃一顿早茶。
吃早茶的习惯在这座古城已有很长的历史了。
到冶春茶社的时候,已是将近八点了,人却不怎么多。桌子上摆着一紫砂茶壶和几个雪白的瓷杯,约莫比大拇指高些许,里头盛着茶。
落座不久,年轻的服务员端上来几碟烫干丝。说到这干丝,清代曾有人写道“扬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千丝堆细缕,熟铜烟袋卧长苗,烧酒水晶肴”其中这“加料千丝堆细缕”就是写的这干丝,辨认不出这是什么味,仅仅一盘切得如缕的干丝,点缀着香菜和姜丝,底头盛着的是酱料,总的来说,简单又不失风韵与传统,吃起来,却满嘴生香。
过了些许时候,是五丁包子,端上来是冒着腾腾热气,人们倒也不急着吃,我也先观察起这三丁包子的形态出来。略扁,外形倒是挺普通,咬了一口发觉这面极其有弹性,这馅更是极其鲜美,然后我便大嚼起来,吃后任然回味无穷。
扬州还有个极其广泛的说法,便是“皮包水”与“水包皮”,指的是扬州人早上去茶馆喝茶吃点心,晚上去浴室洗澡。这点心也是赢得了许多好评,历史上的众多名人也是赞赏不已,朱自清曾说“扬州最著名的是茶馆;早上去下午去都是满满的。扬州的小笼点心,肉馅儿的,蟹肉馅儿的,笋肉馅儿的且不用说,最可口的是菜包子菜烧卖,还有干菜包子。”此行前来,并无口福吃到那干菜包子,但那蟹黄汤包却是同样的使我赞叹。
蟹黄汤包端上来时,是盛在高底的碟子里的,稍微移动一下便可以看见里头的汤汁在晃荡,我小心地移动,生怕破了,但这面皮倒是很有弹性,晃荡晃荡也没有破,包子上摆着一根小吸管,我欲动手,却被制止,理由是太烫,我只好耐着性子等等,这吃法倒也有所耳闻,十二个字“轻轻提,快快移,先开窗,后喝汤”,等了一会,先倒了点醋上去,大家也都是拿吸管在汤包上开一个小窗,这皮薄得像纸,不用多少劲儿就捅开了,吸汤的时候倒不能急,到嘴里的第一感觉只有鲜美,汤汁里的蟹味刺激着我的味蕾,不一会汤汁见了底,原先晃荡的包子瘪了下去,蘸着醋把接下来的皮与馅吃下,鲜而不腥,未来得及回味,又是一笼肉馅蒸饺……
吃完,却已经九点了,人倒是挺多的。
这里的人们生活节奏很慢,看着人们说说笑笑不紧不慢地吃着早茶,茶社里十分嘈杂,却没有人嫌弃的,人们仿佛不是工作和赚钱,而是享受而生活,或许这就是千百年来许多人喜爱扬州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