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拂面,春雷滚滚。到了乡下,浑身上下像松了劲的弹簧,骤然间放松了许多。
自从一场春雨后,万物纷纷出红尘。漫步郊外,放眼皆是,粉桃绿柳,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盛景。无意瞥到一朵含苞欲放的蓬蘽花。
说来也怪,幼时的很多事情,很多细节都遗忘了。就像雨后的天空,往往一片灰白,但偶尔也会飘过来几片带着光亮的云彩。那是逝去的,被遗忘的时光中乍现的微光。望着蓬蘽,不知不觉间牵出了我多少美好的回忆。
忆幼时,寻蓬蘽。山下,一朵朵蓬蘽躲在绿荫里,像是和我们在玩捉迷藏。拨开一丛丛的草,一大片一大片的蓬蘽呈现在面前,只不过是四月,还只是花。但瞧那花,像是浣纱姑娘信手放飞的一缕白纱,有的花瓣还蜷缩着,有的花瓣只绽开了一两片,有的全展开了,尤其是那微风中的千层浮动,真是婀娜到了极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仙气十足。
忆幼时,采蓬蘽。五六月,蓬蘽就熟透了。我们几个伙伴,人手一个篮子,前拥后簇上山。前几日漫山遍野的白花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鲜红诱人的果实缀满叶间。那蓬蘽可不好摘,不但弯腰费劲,而且上面还有倒钩刺。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的托住果实,再轻轻往上一提,这才免得被刺破皮肤。
忆幼时,品蓬蘽,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筐,我也顾不得洗手,抓一把吃一把,吃完一把再抓一把,甚至是两只手一起往嘴里塞,咀嚼着这清甜、柔滑、多汁的蓬蘽,那一阵阵酸酸甜甜,仿佛触动味蕾,在印象中回旋,一直游荡着。照照镜子,早已成了只“花脸猫”。
……
如今,桃红在,柳绿在,但蓬蘽的白花却似乎消失了,我到以前的山上,循着以前的足迹,寻觅着它们的踪影。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也许,那年我们采摘了蓬蘽,也采摘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