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平凡,却又泛着光。——题记
夜色微凉,小区池塘间孤独地开了一两朵莲,像是为单薄的月夜添上了几笔色彩,令画面鲜活起来,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是不算惊艳,却又不可或缺。我出了神,又忆起了那夜月色下泛着光的老妇,我难以忘记她。
那晚闲来散步,偶然瞧见了在巷中佝偻的乞讨者。我微皱眉,这类扮相的乞丐见得多,虽说是衣衫破旧不堪,好歹是四肢健全,怎不干些正当营生?我见他沉入小巷的阴暗之中,摇头,继续前行。
月光洒进石板路间,灵动跳跃着,让静谧的小巷多了一份活力,与几人步履匆匆擦肩而过,见其间一小童正抱着大莲蓬吃得欢快,不由舌尖泛出几丝甜腻。从小最爱吃老家的莲蓬,捧着一把在手上,坐在荷塘前慢慢吃着,夏夜里的风也暖暖的,几缕月光透过朦胧的夜色倾泻进荷塘,于朵朵莲花间、在片片荷叶里,肆意嬉闹着。时间也在其中悄然流去。如今城里,莲蓬是不多见了,更别提那满塘的莲花。
向前走着,不知不觉已走进一片繁华,人群熙熙攘攘,在一片嘈杂中我远远瞧见了一位卖莲蓬的老妇。她艰难地走着,我本想上前去买些莲蓬,可转眼却不能寻得她的踪影。
失落间,在一处较为人少的地方我再次遇见了她,却发现之前见到的行乞之人在她身前。她的背早已驼下去,远远望着,背上那大块的汗渍极为醒目,黑发间掺杂大片白丝,在月色笼罩下,发着光。他们好似说了些什么,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我惊觉乞讨者身前多了一大把莲蓬。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追上她。她回头,用淳朴的话语同我交流,丝丝皱纹攀上她的脸颊,她双眼含笑,分明是那样平凡,在月色下又是那样的美。确乎是美的,但并不惊艳,而是一种闹市间少有的平静。
我买了一大把莲蓬,她笑着为我找钱,在她眼底,我竟看见了老家那夜色下满塘盛放的莲。她似隐逸的莲,或许一生不会绽放太耀眼的光彩,但平平稳稳间,也会为他人带去美好。
我遇见了泛着光的她,也遇见了难以忘记的——心中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