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家乡的梧桐树渐渐不再富有生机了。
在蓬勃少年回想起儿时,脑里涌现的是外婆那慈爱的眼神。儿时,我最喜欢在外婆家后院玩耍,去听杜鹃的歌,去闻月季的香,去看梧桐的青,每每如此,总令人心旷神怡。
常有月季探出墙头,冲着行人妖娆地笑。开得喜盈盈的。红的,白的,粉的,鹅黄的,铺成一片,半半艳丽,如云锦落凡尘。梧桐树也绿叶常青,高大的,挺直了背,伫立在院子里,慵懒的沐浴着日光。外婆年轻时便是如这般。
我常常在草丛里悉悉索索地翻找着:一会儿扒开石头,看鼠妇慌慌张张地逃窜。一会儿撒些面包屑,引来一大群蚂蚁,那俨然一个小军队,十分训练有素……腻了,便爬上粗壮高大的梧桐树,顺着它粗糙的盔甲爬上去,小心翼翼地缓缓地爬上去,坐在它的榜头玩耍,看着外婆劳作。画面在此而定格。
外婆脸的脸上却从未流露一丝担忧,她总是坐在树下,剥着我爱吃的鸡蛋,她专注地看着鸡蛋,先敲敲,再用手搓一搓,一丝不苟地,一点点地剥着。慢慢地,壳褪去了,露出了白白嫩嫩的鸡蛋,然后,她望向坐在树上的我,那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慈爱。用温柔且和蔼的声音问我:“我的小宝呀,坐树上这么长时间了,饿不饿呀?该下来吃饭了。”我迫不及待地从树上爬下来,从外婆手中接过鸡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外婆静静的看着我,脸上洋溢出笑意,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儿,“小馋猫,慢点吃,别噎着了。”眼里透着满满的爱。记忆中的画面定格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印象中的外婆总是慈爱的,乐呵呵的。后来家乡的梧桐树不再富有生机。突然有一天,如同树般挺拔、令人安心的外婆的背再也直不起来了。从健步如飞到步履蹒跚。外婆的皱纹更深了,这是岁月带给她的痕迹,但在我记忆中抹不掉的是那令人难忘的,疼爱的眼神,梧桐树般的挺拔,还有那幸福而又温馨的画面。
如今,我只希望家乡的这棵梧桐树再次变得四季常青,郁郁葱葱,随着那记忆中那坚韧挺拔的身影,永远在记忆中定格的画面那样,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