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料峭,在窗子尚附水雾的时候,柳芽悄悄生长。——题记
龚老师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的,称得上“神出鬼没”。尤其叫人一惊的是回看身后,一个摄像头正录着你,而摄像头的后面,龚老师正向闲话闲事者放射出精确无误的频波。
龚老师的声音不大,淡淡的,像初春消融的冬雪中冒出一截小芽来,是清冷中蕴着的温暖。永远平静的声线,显得龚老师整个人都沉着镇定,似乎无论什么问题,只要找她就一定能够解决。
龚老师爱叫人去办公室“喝茶”——夏文帅是常去的,孙懿昕、谭佑铭也去得勤。一聊就是大半天。我有时就躲在墙角偷偷的望着,但从未探听到他们在聊什么。夏文帅总是“笑”着说自己很开心,是什么口味的茶呢?
我也去喝过几回,是与几个班长一起的。这时的龚老师会很唠叨,与记忆里母亲语重心长念叨我时有些相像。这时的龚老师话是一连串一连串说的,说时目光炯炯,好像下一秒2005班全体走上人生巅峰。这时的龚老师不经意间会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无心的吧,但我很紧张,手指也绞得紧了。
龚老师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班主任了——班主任当然是厉害的,作业地位是无疑的。但龚老师的语文作业可是少得“可怜”。龚老师是最没有架子的班主任,没有之一。
龚老师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秋天赏桂花,春天去看柳,表演情景剧,亦或是吟诵《木兰诗》,龚老师似乎把活动看得与学习一般重。
她说:“外面的柳树又抽芽了,我们去找春!”
些许孩子气。
我与他们一道下去,却不跟龚老师一起。簇拥她的人太多,我挤不进去。
我看那柳绿花红,草长燕飞。真的,柳芽生了,柳芽悄悄地生了。
我捡个草枝编的环,溜到龚老师身后,朝她比划了比划,最后戴在龚老师身旁的柳树上。
龚老师上课时喜欢笑,跟学生一起笑。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儿。月牙儿怎能有两个呢?兴许是太阳也变了样。
龚老师讲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时,我望着窗外出神。萧红是个大作家不假,但她这篇文章里怎么不见华丽的词藻呢?难道伟大的人都是奇奇怪怪的,连写文章也要随心所欲?
后来在白晃晃的灯光里,我再度望向窗外。认真记一个人,一件事时,满心满眼都是他了,哪里费得着心去管那么多?
龚老师喜欢坐在电脑前边。为什么说“喜欢”——我每次经过办公室,她几乎都在电脑前,龚老师眼眶里的红血丝,盘盘绕绕,谁能知道她坐了多久?电脑知道罢。
龚老师总是在我的作业本上打一个大大的“A”,这一次,会是什么呢?我无从知晓。
龚老师现在在做什么呢?大概是拿着红笔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