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我急急敲门。
“吱嘎——”一声,门急急打开。
还没等我进屋,开门的那人“呼一一”地转过身,奔向厨房,留给门口的我一头短发的跳跃投影,一串轻快急促的脚步声,和那个急匆匆的矮小背影。
嗯……妈妈又矮了一点!
厨房里一阵忙乱。
“快做作业!”
“好——”我懒散的回答。
还早嘛,干嘛忙?正想着,“叮叮咚”几盘菜又魔术般地放在了桌上。
“小矮人”站在桌前。我飞快跑过去,顺手比了一下。
“妈妈,我比你高了!”
“天天都嚷嚷这句,快点长,快吃饭,我晚上要开会,你快点吃吃了快做作业!”她像机关枪一下喷出了一串话,急不可耐。
哎,天天都这样。
“妹妹开开门!”她回来已大概八点,像敲击音乐节奏一样地敲门。
我打开门,忍不住想白她几眼,几岁了,还“妹妹——开开门——”?
我回到书桌前继续奋笔疾书。
“乖乖,吃苹果!”她用她的小胖手削了个苹果,切成块放盘里端来,自己正吃着剩下的贴核果肉,并伸长脖子凑过来看我的作业。
当再次凑过来看我的作业时,她收走空盘,总不会忘了说“认真做啊”,然后就直奔电脑前看她的文档。
“妹妹,坐直!”“别玩指头啊!”她像长了双千里眼,时不时在电脑前向隔着一个房间的书桌前做作业的我喊着。
她怎么知道我怎么呢?我敷衍式地回应,心里竟有些些感动——
真好,她一直都在关注着我。
该弹琴了,她说。她坐到沙发上,做出认真听的样子,像我上学听老师讲课一样。
“嗯,有点像了。”这时她多半是半躺着有些陶醉地说。
她娇小的个子在长沙发里看起来好像更小了。就叫她“坐在沙发上的小人”?
“今天真乖乖,明天早上吃什么,叫爸爸买。”
“你下面条吧。”
她点头。
我又觉得有些惭愧:这是否会让她早上起得更早忙活?
但我没问。只是目送她小小的身影直奔电脑房。
妈妈什么时候这么矮了?
她更矮更小了吗?好像并不是。
是我更高,更大,是我成长了吗?
是的。和妈妈出门,别人都说我长高了,都比妈妈高了。
我听了总会咧开嘴得意地对妈妈笑,妈妈也咧着嘴笑。可不知怎的,我心里总会有一种淡淡的酸涩。
记忆中,我总能追上跑在前面的妈妈,但现在我发现,我追不上我的小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