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中都洋溢着一种绵绵无绝期的乡情。或许,它是屹立百年的槐树;或许,它是抑扬顿挫的乡音;或许,它是纵横交错的脚印。而我的乡情是秋雨中一幅幅动人的风景。
徘徊在故乡铺着火红枫叶的石板路上,密如细丝的朦龙小雨,滋润着我的心灵。抬眸望去,连绵起浮的山脉沐浴在秋雨中,若隐若隐、似有似无。雨水休眠于青草之上,湿润透亮,像一粒粒明珠,又像碧天里的星星。野菊花在不远处羞涩的打着朵儿,像身披铠甲的士兵,又像清高孤傲的隐士。它们的香味混合着泥土的香味,沁人心脾。我想,这熟悉的味道已经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让我魂牵梦绕,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站立在拱桥上。秋雨像一位水墨画家,水面上荡起了层层此起彼伏的涟漪。红鲤从油油的水草旁游弋而过。水底的世界仿佛有引力一般,吸引着它向下钻去。岸边的钓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右手握着鱼竿,凝视着湖面,好似姜太公一般,只等愿者上钩。点水的蜻蜓一掠而过,像一架超微型无人机,灵活轻盈,向草木深处疾驰而去。
屋檐下,我坐在台阶上,端详着挂在檐角的风铃。看着它于斜风中舞动,听着它空灵悠远的声响,恍惚中它仿佛在时光里向我朝手,向我诉说,诉说着一一故乡特有的情趣。
远处,扁担忽上忽下的跳动着,几个农夫挑着几担蔬菜渐行渐远,消失在地平线。电线上,一排排燕子,时而抖落一身不堪。时而喃喃细语,一定是在商量归期。燕尾像一把把锋利的剪刀,这秋天与冬天的过渡仿佛就是它精美绝伦的杰作。
粉红色的雨伞下,少女的容颜胜似春风桃李,胜似映日荷花,胜似雪中早梅。满头的青丝,是那么乌黑靓丽,像李白笔下飞流直下的瀑布,像白居易笔下琵琶女身上的流纨,像贺知章笔下的二月的丝绦。
“铃-咚-铃-咚”,风铃又在歌唱:“我亲爱的故乡,我愿将青丝献给你,再将花白的鬓发由风载着,飘去你的心房。”